枋頭城內一間不起眼小院落的廳堂里,劉益守正坐在半頭白發的游京之對面,而游小娘則是心懷惴惴的給二人倒酒。柔情的目光偶爾與劉益守的眼睛相觸,都會面紅心跳不已。
這讓養女十多年,幾天就把她弄丟了的游京之異常不爽!
“游先生……”
“叫岳父!”
游京之板著臉說道。
“是,岳父大人。”
劉益守尷尬的點點頭,見到游妙婉拼命給自己使眼色,他這才輕咳一聲說道:“今日是回門的禮節,雖然近在咫尺,但這也是我表達對游娘的尊敬之意。”
聽到這話,游京之面色稍緩。看得出來女兒很喜歡這個人,那自己好像說什么都沒用了。這可能就是女大不中留的意思吧。
“游娘你去我書房休息一下,我們有事情要談,我等會過來找你。”
劉益守輕聲說道。
游妙婉俏臉一紅,昨天他們還在書房里做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今天聽到這話,難免讓人想歪了。她湊到劉益守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又對游京之行了一禮,扶著細腰出了大廳。
這一幕讓游京之更不爽了,好像有個賊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搶走了一樣。他一時間也是有些患得患失。
女兒如果嫁了個她不喜歡的,自己可能會擔心她的未來。而現在女兒找到了個很喜歡的,游京之又覺得對方的目光再也不會聚焦在自己身上了,就像是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女兒一樣。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看劉益守的眼神也變得帶著敵意。
“其實今日來拜訪岳父大人,是有一事相求。”
劉益守客氣的說道。
“老夫之前還不太清楚,后來一打聽才知道賢婿乃是打個哈欠就要枋頭城里抖一抖的大人物,說起來還是游娘高攀了呢。賢婿能有什么事情求到老朽的呢?老朽又不是崔氏之人,可以幫你什么呢?”
游京之雖然說得客氣,但話里話外都是刺。
“岳父大人德高望重,在鄴城,乃至北方都是頗有聲望。如今在下驟然聚兵,麾下將校素質堪憂,人員尚需整編。
所以想請岳父大人帶著楊愔,崔暹等人,有空能給那些粗通文字的丘八們講一講儒學的精髓。免得這些人誤入歧途。”
劉益守誠懇的說道。
這番話倒是有些出乎游京之的意料。
游老爺子并非游妙婉這種愛俏郎的小娘們,你稍微哄一哄就能唬住。在他看來,劉益守和他麾下那些人,本質上,其實與高敖曹等并無區別。
都是丘八而已!
哪怕劉益守長得再帥,平日里作風再文雅,也改變不了帶兵控制一方,謀求更大權力的本質!
“游先生,現在你我不談翁婿的身份,算是坐而論道。”
劉益守對著游京之行了一禮說道。
游京之見狀也給他行禮,收起了之前的情緒。
這就是學者與學者之間的思想博弈了,哪怕劉益守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只要能說得頭頭是道,那游京之也得甘拜下風。
“游先生,如今世道險惡,禮樂崩壞,已然失去了最基本的秩序。所以,要想安定一方,只能以武力和暴力,去代替禮樂,強制性的執行粗暴的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