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一出列,他們在各個衙門這些年培養出來的門人、弟子、下屬、心腹等,各種瓜瓜蔓蔓牽扯成一系的文教官員們,也紛紛按照品階高低出班站定。
一時間,一個牽著一個,一個連著一個,百多個文官走出來,竟然牽扯到三千多名各部司的大小官員紛紛出列。
白長空心中大為快慰。
這就是他做了這么多年國子監的副山長,積攢下來的朝堂話語權啊!
如此實力,也就只有丞相朱崇等寥寥幾名文教大賢,可以和他相提并論。他白長空,果真是文教在鎬京的一面旗幟,一塊響當當的招牌。
胤垣看著這些紛紛出列的文官,嘴角抽了抽。
此情此景,當初他強行封盧旲為天恩侯的時候,也發生過,真是熟悉而難忘的一幕啊!
他不由得懷疑,秘史監的秘檔中記載,開國太祖和后面的幾位皇帝,朝會之時生殺予奪,一眾文武臣子不敢吭聲,一切都任憑皇帝乾綱獨斷的記載,難不成是老祖宗糊弄后世子孫的?
深吸了一口氣,胤垣不等下方的臣子們開口,他就笑著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先來聊聊第二件事情。”
“昨夜,有狂徒逆黨闖入大丞相府,殺戮無數,口口聲聲清君側,殺國賊……這是怎么回事啊?”
“他們喊的口號是清君側,而不是殺昏君,可見這件事情,和我是沒多大關系的。”胤垣很奸猾的,抓著‘清君側’三個字,硬生生將自己從這事情里撇了出去。
“而殺國賊么……”胤垣看著一下子被自己突兀的側擊打得陣腳大亂的臣子們,幽幽道:“國賊,嘿嘿,我的身邊,出現了官逼民反的國賊嘿。”
“將近兩萬逆黨,潛入鎬京,囤積了無數精良的甲胄、軍械,居然直接潛伏在了皇城根下,直逼大丞相府,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些逆黨,怎么進的鎬京?哪里來的軍械?如何瞞過這么多衙門的耳目,做到這等不可思議的事情的?諸位臣公,誰給我一個交待?”
大丞相朱崇臉色驟然發白。
大殿內,數十名紫袍重臣一個個面色難看的相互使著眼色。
胤垣悠悠道:“另外,還有就是,安平州是什么地方?我似乎,很耳熟。那些逆黨說,要為安平州的父老鄉親報仇雪恨。仇從何來?恨從何起?”
“我登基以來,國朝大政,一律沿襲上皇舊規而行,不興土木,不起戰事,不加賦稅,不加徭役。十九年來,也算是風調雨順,政通人和,為何會有人說,要為安平州的父老鄉親……呵呵!”
胤垣手指輕扣龍案:“哪位臣公告訴我,安平州,是什么地方,那里,發生了什么?”
朱崇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然后睜開眼,朝著白長空狠狠的看了一眼。
白長空沉吟稍許,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下方一眾站出班列的文教官員,就好像退潮的潮水一樣,‘嘩啦啦’的退了下去,紛紛站回了原位,一個個低頭袖手,猶如泥胎木雕一般一聲不吭。
胤垣微笑,點頭:“那么,還有第三件事情。昨夜逆黨襲殺大丞相府,事發突然,原本駐守皇城的一部禁軍和羽林軍趕去增援,不幸逆黨手段妖異。”
樂武走出班列,雙手搭在大肚皮上,兩行熱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陛下,昨夜禁軍、羽林軍,一共陣亡八萬七千余人,重傷三萬有余……這筆撫恤金、湯藥費,還有損失的軍械輜重等等……”
胤垣和樂武同時看向了朱崇。
朱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緩緩走出班列:“犧牲的將士,自當由戶部撥出錢糧,厚加撫恤。一應重傷的將士,也當由戶部出錢安頓。此事,陛下和大將軍放心就是。”
樂武急忙說道:“撫恤金,今兒下午,就給我送去大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