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艱難地點了點頭道:“父親,純兒如今可是為了咱們葉氏一門的榮耀所犧牲了,然而作為尊親王妃,卻不好背上有個庶弟這樣的污點。”
“什么庶弟?你可莫要胡言,文仲不是已在你母親名下了?”
葉爭純嘆了口氣,道:“父親納妾的事冀州城里誰人不知?母親這幾年一直未有身孕,反倒是那蕭氏大了十個月的肚子,如今又平白無故多了個嫡子,你教外頭怎能不知曉?”
“那你要教為父如何?為父如今好容易剛得了這么一個兒子,已經是讓了步了,難道現在要將他丟出去不成?”
“自然不是。弟弟既已養在了母親名下,那便就是嫡子。只是難保日后弟弟聽旁人講起,非要認自個兒的生母......萬一鬧大了,一旦教人知曉,與葉氏名譽不利啊!父親您的仕途也會受到影響......或許父親不在意自己的名譽——那請為了女兒這個未來王妃的聲譽,莫要未出閣便被夫君小瞧了去......或者為了弟弟,他可不能背上庶母所生的身世啊!父親可否為了我們姐弟倆,想個以絕后患的法子?”
葉庭耀聽了,暗中思索了一番,覺得葉爭純說的有些道理。
“父親,弟弟將來是要繼承大業的,可不能被旁的因素影響了前途,不然咱們葉氏還怎么崛起?您可不能為了貪一時之歡,不為弟弟的將來考慮啊!”
葉庭耀衡量了一番,想來確實是自己的仕途更為重要,于是點頭道:“為父竟然沒想到這層。純兒適才所言甚是,明日為父便將那蕭氏趕出府去。”
葉爭純卻是搖了搖頭,道:“若是這樣,萬一她之后找了回來,或者跑出去亂講,污了咱們府里的名聲,那該如何是好?——若想要旁人閉嘴,此事定是要斬草除根的。父親,今時今日您可不能心軟啊!”
葉庭耀思來想去,也覺得為了區區一個賤妾毀了葉氏一脈的仕途不值當,于是一咬牙、一跺腳,一抹無比狠辣的神色浮上面龐。
父女二人對了番神色后,一道點了點頭。
葉爭純心中無比得意,只因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不僅不用再在這漠北苦寒之地熬著,更是搖身一變成了未來的尊親王妃。而那良人——自然是良人,自己在江州時便心悅之。
如今借著自己身份水漲船高的勢頭,又替母親解決了蕭氏這個心腹大患,她也再不用過這般瞧人臉色、仰人鼻息的日子了,葉爭純更覺得自個兒頗有些手腕,是個未來王妃的好人選。
葉爭純心中暢想著在江州安逸舒適的日子,不知不覺地輕輕撫上那支紫玉簪,心下只覺得那番去傾蓮塢時所受的折辱都沒有白挨。
就連父親領著她,跪在宗祠里頭對著那些勞什子的靈位謝庇佑之恩、發誓光復葉氏的時候,葉爭純也是滿臉都寫著尊崇和恭敬——雖然葉爭純從來不相信什么祖宗顯靈之類的屁話,她只篤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