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廂和外廂以一扇屏風隔開,屏風四周都是一些簡單的箱柜一類的家具,除了窗邊有盆蕙蘭,外廂便再并沒有太多的裝飾。
進了房中,竹司膳淡淡地吩咐周窈棠先在外間候著,便自己去了內廂取藥油。
過了片刻,竹司膳便從內里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只小小的黑瓷瓶子。
竹司膳一眼瞧見周窈棠還端端正正地站在廂門邊上,正歪著頭端詳著那盆蕙蘭,便笑著開口道:“怎的拘在這里?還不快坐。”
周窈棠行禮稱是,這才坐在了桌邊的矮凳上。
竹司膳將黑色的藥油瓶子放在桌上,然后端了只盆轉身出門去到了院子里,不一會兒便端著一盆水進來了。
周窈棠瞧了趕忙上前就要接,竹司膳卻揮了揮手,將水盆放在了桌上。
“這個時辰已經沒有熱水了,我只打了些井水,先湊合著凈凈手罷。”
周窈棠有些不好意思道:“怎的還勞煩姑姑去院子里頭打了水,且喚奴婢去便是了。”
竹司膳淡淡道:“你手傷了,就別拘禮了。”
說著,她取了只手絹坐在了周窈棠的身旁,教她將手伸出來。
周窈棠乖巧地把手遞給了竹司膳,玩笑道:“姑姑可是又要打我?”
竹司膳將周窈棠的手拉過來,用手絹細細地一點一點沾了井水,動作十分輕柔地替她搽拭了起來。
“你這丫頭還會講俏皮話,可見是方才未將你打怕了。你若意猶未盡,待手傷養好了再來找本司,再狠狠地挨一頓竹板子!”
周窈棠聽了,反倒狡黠地笑著道:“姑姑心善,可不忍心平白罰了奴婢去。想來奴婢要先尋點兒錯事來做,好教姑姑抓住了,再來訓誡奴婢。”
竹司膳聽了,加重了手中的動作,擰了一把周窈棠的手背道:“你自聽聽方才說的什么話?可是活膩了。”
手絹沾著冰冷的井水,配合著竹司膳手中柔和的動作和她手心的溫度,一點點地在周窈棠紅腫的手上搽拭著,周窈棠只覺得掌心一片沁涼沁涼的觸感,先前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被緩解了不少。
周窈棠吐了吐舌頭,沒再言語,而是靜靜享受著此刻的舒適。
竹司膳替周窈棠清潔了手掌,然后將藥瓶拿到了面前打開來,瞬間一股濃厚的藥材苦味彌漫開來,充滿了整個外廂。
竹司膳將藥油輕輕倒了一點在手心,然后雙手迅速地搓了搓,將那藥油搓到溫熱,這才將雙手覆在了周窈棠的掌心之上,嫻熟地替她按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