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帶著哭腔的清亮嗓音從廊下傳來。
季臨風抬眼看去,一個清秀稚嫩面孔撞入視線。
蕭宸比五年后多了幾分嬰兒肥,搭配淡色衣服顯得乖巧、討人喜歡。
可他是頭披著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
見季臨風安然無恙,他立時破涕為笑:“王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掩飾的很好,可季臨風臨死前想明白了很多事。
大婚之夜的暗殺是蕭宸策劃的,從此他成了安王的救命恩人,順利登堂入室。
而今,要讓他失望了。
“在自己家,本王能有什么事?”季臨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前幾天他們耳鬢廝磨,他說要接他入府,為什么突然變臉了?
熱臉貼了冷屁股,蕭宸委屈的紅了眼:“王爺是怪我沒有通報嗎?我是跟著房上的黑影過來的,怕有刺客加害王爺。可我忘了這里是戒備森嚴的安王府,不是我住的破爛院子!”
故意說住的地方破舊不堪,他心心念念登堂入室,想得美!
“五皇子,這么晚過來有事?”季臨風打了個哈欠。
“在下多年沒見堂兄,甚是想念。我想給側妃請安,請王爺恩準。”蕭宸不停向內張望,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好奇。
蕭墨尋比他大許多,他和蕭宸面都未必見過,想念個鬼啊!
“一個戰敗的殘廢有什么好看的?臟兮兮、臭烘烘,你不嫌倒胃口,我還嫌棄丟人呢!五皇子,連你也找本王不痛快?”季臨風的目光徹底冷下來。
“王爺,誰對他感興趣?其我擔心的是您。”蕭宸蹭蹭他的肩膀,拂過他胸口繁復的紋路,“我看望王妃是借口,您要是不想待在這兒,在下陪您,去哪兒都行。”
他說的很隱晦,季臨風立刻明白他在自薦枕席。
上輩子,他喜歡這么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眼光差的令人發指,他是有多瞎!
季臨風推開他,不悅的掃了他一眼:“皇兄賜婚,我和側妃的洞房花燭之夜,本王哪兒都不去。念你一番好意,你擅闖后宅的事就不計較了。”
上次沒讓他得手,他還在生氣?
還是當著蕭墨尋的面,他故意裝正經?
“這么說倒是我不懂事了,你別往心里去,氣壞了我會心疼的。”蕭宸抬眼看他,溫柔似水,“王爺,我的心意您還不懂嗎?”
而季臨風只覺得惡心,余光都不掃他:“來人,送客!”
蕭宸眼底閃過一抹惱恨。
以往他恨不能把自己拴在褲腰帶上,而今碰都不讓碰了。給臉不要臉的色胚,裝什么正經!
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不能輕舉妄動:“堂兄是習武之人,伺候的時候難免粗手笨腳,還請王爺見諒。”
刺殺勾搭不成,他卻不忘提醒季臨風提放蕭墨尋,蕭宸這個死渣男一肚子壞水!
蕭宸走后不久,府醫就到了,診脈后便來稟報。
季臨風先天不足,能活到今天全靠孟孑盡心照顧,季臨風信得過他。
“直說,他還能活多久?”
“側妃中的毒,我解不了,只能針灸壓制,延緩毒發,但也脫不了太久。側妃的外傷新舊傷重疊,傷口潰爛,今夜會起高熱,要小心照料。”
聞言,季臨風就放了心:“死不了就行。”
王爺這么說是自己盡心醫治,還是敷衍了事?
孟孑摸不準:“王爺……”
“好好醫治。”懶洋洋的說完,他就召來仆從捏腰捶腿。
下人們進進出出,看著一盆盆血水,季臨風默默嘆了口氣。
大昌能撐到現在全靠蕭墨尋,他叔叔這么對他,擺明要他死在南昭,蕭墨尋好慘一男的!
三更天,下人散盡。
季臨風從水房出來,才想起四柱雕花拔步床被蕭墨尋占了,認命的去拿被子。
“蕭宸趕來自薦枕席,放著軟玉溫香不睡,你卻要打地鋪?”蕭墨尋嘲諷的冷哼。
自己上輩子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他現在想彌補,不行嗎?
季臨風瞪了他一眼:“他來是想看看你還能活多久,然后傳信回國,給自己討個好前程。你那個黑心的叔叔聽說你暫時死不了,他不派殺手,蕭宸也會親自動手,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跟蕭宸早就糾纏不清,你不幫他,會幫我?給我治傷、幫我隱瞞,你到底想干什么?”蕭墨尋眼中滿是戒備。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想把你治好了,再打殘了消遣行不行?”
季臨風話音未落就感到腰上一緊,這感覺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