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寧這邊的殺豬菜跟東北沒什么兩樣,豬下水清洗干凈用香料煮過后,配上濃稠的蒜泥醬白切就上了桌。整根的大棒骨應該是加了大醬、醬出來的,色澤紅潤香氣霸道,人手一根撕咬著肉香濃郁,就連里面的骨髓也入了味,插進去根吸管用力吸著,呼嚕嚕的過癮。
酸菜是北方人家到了冬天的看家菜,每個桌子中間一個大不銹鋼盆,里面堆滿了酸菜和切成薄片的五花肉,加上幾大勺子肉湯,湯被下面的炭火盆催著,咕嘟嘟的冒泡。
姚遠伸筷子夾起一片五花肉,那片五花肉被切的飛薄透亮,足足四指寬的厚度,說明了這頭豬的份量。
“這樣漂亮的五花肉,如今城里可是少見啦!”姚遠不禁感嘆道。
“這個五花肉真香!”韓春一邊把剛從餐廳取回來的烤五花,整齊的擺到柜臺里,一邊忍不住流口水。
韓春自從年前得了那個怪病,心情就一直很是消沉、抑郁。腿部的靜脈像是要爆炸一樣,凸起像一條條丑陋的小蛇。不只是丑陋,還伴隨疼痛,還影響行動。
不得已從印刷廠辭了工,呆在家里靜養。醫生說這是個慢性病,沒有特效藥,只能是慢慢靜養。但是沒了工作沒了收入,還怎么能安心靜養。
媳婦劉春霞對他是真好,一邊勸著他安心在家,一邊走出家門四處找工作。妻子人長得漂亮,性格又潑辣,關鍵還有豐富的工作經驗,按說找個工作并不難。
但是也是邪了門,合適的工作都在市區,離家太遠。餐飲業的兩頭班本來就熬人,再加上每天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時間,根本就顧不了家。
找來找去的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半年時間可就過去了,家里的積蓄已經見了底。越找越心急,就在這時,村支書找上門,給介紹了就在家門口的一家餐廳。
沒想到劉春霞一去上班就受到了重用,給提拔成了餐廳主管,工資居然高出了在城里打工的工資最少兩成,這還沒算獎金呢。據春霞說,按照獎懲條例,好好干的話每個月獎金有可能會比工資都還高。
家總算是有人撐起來了,但是靠著媳婦過日子,一個大老爺們心里總歸是不舒服。可恨自己兩條腿,根本就支撐不了一般的工作,只能在家吃閑飯。
直到前兩天媳婦下班回家,神神秘秘的拿出個塑料袋,說是給他帶的夜宵。那天那個五花肉是真好吃啊,為了那點烤五花肉,自己還破天荒的倒了杯酒,喝了二兩。結果就中了媳婦給自己打的埋伏,說是想擺個攤子,專賣這種烤五花肉。
也許是被酒精上了頭,也許是被媳婦的漂亮眼睛激起了斗志。一向內向甚至木訥的韓春居然一口應承了下來。
反正閨女住校,家里就這夫妻兩個人。媳婦每天上班忙的不亦樂乎,自己支個攤子賣烤肉,也算個營生。不敢說給家里添上多少的進項,最起碼每天都有點事干,總比悶在家里看電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