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蔡邕肯定帶了不少家當過來。
在潘鳳身后,也有一輛馬車,蔡琰和蔡玥兩人時不時從馬車的兩個窗子里探出頭來看看遠處的道路,直到蔡邕的車駕出現后,馬車內才傳來兩人極為克制的歡呼聲。
這個時候,便是一向穩重的蔡琰也忍不住露出了小女兒的模樣。
說起來,蔡琰現在的年齡應該跟貂蟬差不了多少,就算大一些,也應該只大個一兩歲,這個年紀換做潘鳳的那個時代,那妥妥的還是個孩子,根本做不到蔡琰平時的那種穩重。
車馬更近了,終于在潘鳳等人的面前停了下來。
潘鳳下馬走到馬車旁邊,聲音恭敬:“在下潘鳳,特奉主公之命前來迎接蔡公!”
簾子掀開,蔡邕那張熟悉的愁苦臉印入眼中。
“呵呵,潘將軍,想不到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當初讓潘鳳送走他的兩個女兒時,蔡邕就已經有了死在長安的心理準備,他唯一能祈禱的,就是希望潘鳳是個忠義之人,否則他的兩個女兒多半是過不了好日子的。
幸好,蔡邕沒有信錯人,潘鳳不光把蔡琰蔡玥送到了冀州,還在日常的生活中多有照拂,這一切都被蔡琰寫進了信里。
蔡邕走下馬車,突然對著潘鳳行了一禮。
“小女在冀州的日子里,有勞將軍照拂了。”
潘鳳連忙將蔡邕扶起,他可受不起蔡邕的這一禮,幫助蔡琰也多是張瀾在做,他最多是提了一嘴而已。
幾人寒暄了一番后,便入了高邑城中。
蔡邕的住處被安排在了蔡琰等人之前居住的府中。
本來蔡琰和蔡玥在京城的時候就是跟蔡邕一起居住的,現在換到冀州,自然也是一起。
安排好蔡邕,又參與完韓馥給蔡邕準備的接風宴后,潘鳳終于回到了家中。
此時已是八月,夜色漸深后悶熱的空氣也逐漸清涼起來。
潘鳳來到后院,剛想去看看張瀾,就聽到張瀾的房間里一個婢女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
“快來人吶!夫人要生了!”
聽到這話,潘鳳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瞬間醉意全無。
張瀾要生這事潘鳳是知道的,畢竟張瀾已經懷胎九個多月了,肚子也已經鼓得老高,根據醫官的推測,生產的日子就在這幾天里。
古代婦女的生產有多兇險潘鳳如何不知,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潘鳳早就把高邑城周邊最有名的五個產婆都接到了府中。
為了防止張瀾羊水破裂的時候身邊沒人,潘鳳更是安排了八個婢女輪番值守,兩人一組,一天四輪,就連醫官也一直在后院外面的廂房中隨時待命。
反正就一句話。
任何人為疏忽造成的意外都必須扼殺在搖籃中!
只要張瀾沒事,所有人重重有賞,張瀾若是出了事,從醫官到產婆全部陪葬。
所有人都沒有懷疑潘鳳此話的真實性,以潘鳳的地位,殺他們跟捏死一群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在這樣的高壓下,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尤其是產婆,生產的時候那是真的走鬼門關的啊!
婢女的這一聲驚呼就像點燃了炸藥桶一下,瞬間讓整個潘府都沸騰了起來。
“快,燒好的熱水都端上來!”
“醫官呢!讓他們都到院門口等著!”
“等會兒所有人只需干活不許說話,不要驚擾了夫人!”
“快去通知將軍!”
“通知個屁啊,我在這呢!”潘鳳罵了一句,顧不得理會后者瑟瑟發抖的模樣,便急匆匆地跑到了張瀾的房間外面。
此時,守在屋子旁邊的產婆已經第一時間進了房內,另一個攔在門外,在看到潘鳳后連忙將潘鳳攔住。
“將軍,里面污穢,將軍還是不要進去了!”
潘鳳很焦急,因為房間內張瀾略帶痛苦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潘鳳已經不再是叱咤風云的冀州大將了,他只是一個焦急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而已。
被產婆一攔,潘鳳只好站住。
他怕自己突然闖進去嚇到張瀾。
“這里我給你守著,你快去看看夫人怎么樣了!”潘鳳對守在門口的產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