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不能嫁給三郎”
桑格義憤填膺,他一把抓住謝惟的手,虎目瞪圓,可怖之極。初七和大郎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生氣,正當要問時,他垮下臉,幾乎哭著說“你嫁給他白狼會把我腦袋擰下來,他說初七是我未來的嫂子,讓我看住她。”
初七懵圈了,“我什么時候答應他,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收了他的狼牙,還不承認”
初七想了想,從隨身小胯包里挖出白狼的狼牙,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說“我以為他是還我救命之情又送了一回,怎么,你們部族每次送東西意思都不一樣嗎這得標個號才行,否則誰分得清,喏,還你”
初七把狼牙重重地拍在桑格的手里,
桑格,堂堂八尺大漢,在眾人面前流下了傷心的男兒淚。
“白狼一定會打死我”
雖然這么難過,但吃飯的時候,他依然是吃得最香的那個,還比平時多吃了兩碗面片。
大郎還不太適應內兄的身份,坐在三郎時喝湯都不敢太大聲,他看著謝惟又是幫初七夾菜又是削甜瓜的,就有些想不明白,他倆是何時好上的。
他暗錯錯地用手肘捅了捅桑格,在他耳旁問“你知道我家小妹和三郎”
“別問我,不知道,我不管”桑格好聲沒好氣,懟得大郎不好意思再問了。
兩人悶頭吃飯,時不時看初七和謝惟卿卿我我,而后實在看不下去了,兩人一個對眼,干脆捧著各自的碗坐到旁桌去了。
既然將要修成正果,初七在謝惟跟前就不裝矜持了,雖然她平日里也沒怎么矜持過,想說什么說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活得逍遙自在。
謝惟也沒對她有要求,更沒說成婚之后要遵三從四德,不許再走駱駝之類的話,他只道“凡事先與我說一聲,別讓我太擔心,當然,我有事也會與你說。”
他笑著,比和煦陽光還要暖人心腸。初七心如蜜飴,看著他的笑便化了開來。
常福沒來長安,謝惟就請常大郎取而代之,先行采納之禮,如此大事全在邸舍操辦自然不太好,謝惟便回到離開多年的家宅,重啟那扇塵封已久的朱門,同時也震動了整個長安。
“謝三郎回來了”
“不是吧他身為罪臣怎么還敢回來,圣人不治他的罪嗎”
“我們不能揣測圣意,靜觀其變。”
謝惟是前朝國柱之子,前朝動亂之際,謝父投于太祖麾下,少年謝惟與他兩個哥哥跟于太祖長子身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不幸的是兩兄弟戰死于沙場,謝家只剩謝三郎,長子心有愧疚,故對謝惟格外上心,甚至要將女兒許配于他。
太祖建國之后封長子為皇太子,謝惟輔佐于其左右,然而二皇子功高蓋主,與皇太子日漸不合,終在武門將其射殺,而后皇太子之后被一一鏟除,連余黨也不曾幸免。
那時眾人就在猜測皇太子的忠臣謝惟會是何下場,沒想圣人依太祖當年所賜的丹書鐵券饒了謝惟一命,但謝氏的封地、榮耀、官爵被一并削去,謝惟自此成了商賈,賤戶也,流放至河西走廊。
如今謝惟突然回來還如此大張旗鼓,擺明與圣人作對,而圣人對此事的態度曖昧,又得讓眾官揣測半天,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敢去拜會,萬一哪日圣人秋后算賬,豈不是多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