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赫望向時景的目光越發深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不想錯過她任何的招式。
就在這時,曲調一轉,忽然到了尾聲。
時景仰頭將手中出鞘了的劍往空中拋出,然后一個翻身腳尖微挑,那劍不偏不倚便往燕國七皇子慕容昭赫的面門飛去。
“七皇子,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昭赫身邊的護衛根本都來不及往他身前擋去,只見少女的腳尖輕撥,劍便又回了來,穩穩當當停在了她手掌之中。
她輕盈地回旋,長劍入鞘時,殷行指尖最后一個音戛然而止。
交泰殿內,一片寂靜。
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直到慶帝笑哈哈地拍了手:“這曲真是天籟之音,而小景的劍舞更是驚世絕倫,妙哉妙哉!”
雷鳴般的掌聲頓時響徹整座交泰殿。
慶帝笑容滿面地轉過頭去,望向了慕容昭赫:“七皇子,九公主與慶陽的比舞已經結束,既是比試,總要決出個勝負輸贏。你看,是誰贏了呢?”
慕容昭赫面色有些微白,但聲音卻仍舊十分持重沉穩:“我九妹的舞蹈展現了女子的柔美與剛毅,而慶陽郡主的舞蹈柔美中似藏著千軍萬馬。”
他淡淡一笑:“其實非為一類,很難評價。但若問我的意見,那還是慶陽郡主略勝一籌。”
“七哥!”
慕容雁回不服氣地跺了跺腳:“她……”
但她迎面收到了慕容昭赫一個凌厲的眼神,自知不能再多言,便只好閉上了嘴,滿臉不快地撇過了臉去。
“眾卿呢?今日這比舞是誰贏了?”
“慶……”
“陛下!”
眾臣話音未落,時景打斷地這份山海一般響亮的恭維。
她笑著說道:“燕七皇子說得對,我的劍舞與九公主的舞蹈本不是一類,其實也沒有必要非論個誰高誰低。今日是我與九公主一起給陛下表演了個才藝節目,這樣豈不更美?”
陛下聞言眉頭舒展,笑得更高興了:“那這個節目,朕可是喜歡得緊啊!宣,慶陽郡主與燕國九公主俱有賞賜!”
時景回座的時候,沖著燕國九公主眨了眨眼,又瞥向了慕容昭赫。
她的眼神里,有警告。
慕容昭赫的心微微一緊。
他回想起剛才那把近在咫尺的劍,只再多一寸,那鋒刃就能刺穿他的面門要了他的性命。
如此巨大的殺機,只在一瞬之間就完成了,令他根本就猝不及防。
若今日慶陽郡主真的鐵了心要殺他,他心知自己躲不過。
時家軍的少主,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看來北境之棘手遠超他想象了。
時景笑瞇瞇地將佩劍往蕭謹安的身前送去:“蕭世子,多謝你了。”
這等宮宴,入殿之前都是要將身上的兵戎和能當武器的東西都搜出的。只有負責保衛交泰殿安全的禁衛軍,才能隨身攜帶寶劍。
蕭謹安接過劍,也不知為何,覺得握著劍柄的手心有些發燙:“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他訥訥坐下,再不看時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