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啊,我還是頭一次在藍塔見到咆哮守軍。圣安澤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大河獸從白狼海岸登陸了,我本來不信,看到各位,”他隨手將帽子倒放在吧臺上,從中取出一只粉色的保溫杯,取下杯蓋,往其中注滿熱水,端起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決斷了。”
不知為何,此人雖然溫文爾雅,卻極有壓迫感,除了以貌取人的莫爾傻笑著點頭外,四位隊長都將雙眼緊盯在風衣男子的腰間,試圖判斷此人可有攜帶武器,沙發處的不歸者們更是警惕,紛紛摸向腰間的戟鞘。
“道聽途說之言,不必放在心上,”莫爾回應此人,“我是莫爾,咆哮守軍的一名斟茶兵。”他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按照中央的對話邏輯,接下來就輪到風衣男自我介紹,但他并沒有急著接話,而是慢悠悠地續了一杯水,仰頭灌下,發出滿意的一聲“哈”,方才說道。
“我是一個商人,我認識你,你是那個‘揍了大河獸一拳的男人’,”看到莫爾驚訝的眼神,男人笑了;畢竟,這個外號只在咆哮守軍中流傳,此人竟然能夠得知,就說明軍中的消息已然外傳,雖然消息外露是遲早的事,但莫爾沒想到此事發生的如此之快,反應自然有些局促,“我看你似乎很驚訝啊?”男人哈哈一笑,繼續講,“你的左手就是在對戰大河獸之時失去的吧?但這把勺子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你認為尋常義肢不夠特立獨行?”
接連三個問題,莫爾都沒聽進去,他陷入了苦思冥想,妄圖從記憶中翻出蛛絲馬跡,猜測出泄露消息的究竟是誰。他首先考慮到的是咆哮守軍中仍舊藏有班尼那樣的內鬼,但很快意識到,如果軍中真有內奸,此人一定相當忌諱泄露消息,因為那等同于自我暴露;隨即,他又考慮到另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滲透了軍中士兵的意志,但他能所想到的、有可能這么做的就只有青鳥和他的手下,莫非青鳥沒有遵守承諾?莫爾思考著,直到凱撒開口,一針見血地問那商人。
“你為何會認識莫爾?我們軍中流傳的外號,你又是怎樣得知的?說!”凱撒很激動,甚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嘿!嘿!說話別這么沖。如這位勇士所言,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商人攤開雙手,急忙解釋,“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到城里,隨便找一位路人問問看,他肯定知道這位。”商人指指莫爾,“這里可是水鏡啊!他打了大河獸一拳,只要有一個人知道,消息很快就會傳開,但那和我有什么干系啊?你不要激動。”
這時,飛狗服務生也開口了,“我可以證明這位顧客的話句句屬實,水鏡的消息一向傳得很快,這位勇敢的、打了大河獸的先生已經出名,連我也知道,不僅如此,大家還知道你是戰車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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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斟茶兵。”
“那大河獸脫逃的事情呢?”莫爾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惜后悔已經無用,飛狗歪著腦袋答道,“剛才這位商人先生也說了,城內有著大河獸在白狼海岸登陸的傳聞。”
莫爾懊悔不已,連凱撒也泄了氣,坐回了原處。
“就是這樣的嗎!”商人露出同情的神色,“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想讓外部得知大河獸脫逃的消息,但這個事情是瞞不住水鏡的媒體的。”
西哨塔的隊長大聲地駁斥道,“媒體不可能做這種事!水鏡的記者不會愚蠢到和國會斗爭!”
“我說了,不要激動嗎!這又不是我的錯……”商人無奈地抱怨,先前那種壓迫感瞬間煙消云散。
“抱歉,我們都不希望軍情外露,有些失態。”凱撒對他道歉,并決定為此請商人喝一杯,“服務生同志,麻煩你給這位先生上一杯雞尾酒,算在我們的賬上。”
商人連連道謝,而飛狗很高興地將先前撤下去的那杯“薄荷糖漿兌金桔汁素雞尾酒”重新端了上來。商人于是收了自己的保溫杯,用吸管喝起酒,他的眼神透過那金絲單片鏡,落在莫爾臉上,似乎很好奇莫爾在思考什么。
其實莫爾什么也沒思考;此時的他,梳理不清軍情泄露前因后果,加之懊悔于在大河獸一事上說漏了嘴,腦內如漿糊一般亂糟糟,最終由心亂如麻干脆變成了頭腦一片空白。
如此,頭腦空空的莫爾試圖轉換話題,他為自己要了三份龍桃奶昔,打破了沉默,繼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