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霖已經特別關照了,不但給地上的干草加厚了一層,還給了一條墊褥,以及棉被,棉被還不是破破爛爛的那種,這待遇,比起其他坐牢的,算是相當不錯了。
但是牢房畢竟是牢房,而且,此刻的楚晴萱也早已換上了囚衣,她那一身衣服,是要脫下后再進行檢查,然后作為證物進行保管,只有等到了出去或者行刑的時候,才會再給她。
這一套嚴密的規定,還是陳淼親自制定的,在督察處執行的特別徹底,其他部門他就不管了。
這樣陰暗潮濕的環境下,對一個曾經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說,那不啻是墮入煉獄之中。
這只是開始,后面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
“三哥……”吳天霖走到陳淼身后,輕輕的喚了一聲,“我給您打開,進去說兩句話吧?”
“不用,我就來看一眼,明天提堂吧。”陳淼知道,現在他見楚晴萱不合適,不管說什么,日后被人知道了,都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是,那是否用刑?”
“她說什么,你就記錄什么,先不著急用刑。”陳淼吩咐道。
“是,三哥。”吳天霖斜睨了陳淼一眼,他是知道楚晴萱曾經是陳淼的學生,但陳淼從來沒承認過,但,這段師生關系,還是起了一點兒作用的,起碼換了別人,怎么會有這樣的待遇?
“走,去審一審那個麻桿兒,看黑虎和張海峰都在什么地方貓著。”陳淼吩咐一聲。
隔壁審訊室內,麻桿兒的待遇可就差遠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被脫光了,就剩下一件褲衩,然后拷在了審訊椅子上,旁邊一臺大功率電扇已經安裝調試完畢,還有剛從自來水管子里放出來的冷水,要多少有多少,不限量供應!
這可是零下七八的深夜。(濕冷可比干冷可怕多了,北方的同學在南方江浙一帶過過冬的就知道,這是何等的恐怖)
幾分鐘,這麻桿兒就凍的渾身發抖,嘴唇青紫,就他這身板兒,一點兒脂肪都沒有,只怕再過一會兒都得凍暈過去。
“說吧?”
麻桿兒咬著牙,硬撐著,似乎在說,就這點兒套路,讓我出賣兄弟,不可能。
“來!”
早已烘烤好的棉衣給麻桿兒穿上,那叫一個暖和呀,麻桿兒舒服的都快美出聲了,心道,你們也知道,這一招不行,要是把老子凍壞了,你們可不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脫了!”吳天霖再冷喝一聲。
沒過一分鐘,暖和的棉衣給他扒了,一頭冷水兜頭澆下來,電扇打開,烏拉拉的轉動起來!
“冷,啊……”一道發自靈魂的慘叫聲從麻桿兒的口中傳出來,大半夜的,要不是這審訊室隔音效果不錯,只怕會嚇著熟睡中的人們。
“麻桿兒,你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我全說……”麻桿兒本就不是什么硬骨頭,否則也不會被這一口鴉片膏癮給暴露了行蹤了。
“很好,識時務為俊杰。”吳天霖一點頭,有人上去,將烘烤干的棉衣再一次給他穿上。
陳淼就在一旁看著吳天霖審訊麻桿兒,這別開生面的審訊可不是他教的,是吳天霖的杰作。
這小子腦子還挺活的,居然想出這樣一個歪招來,這么冷的天,就算體格比麻桿兒好的人,反復來這么幾下那估計也吃不消,弄不好還會大病一場。
這真是夠損的。
麻桿兒的口供很快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