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慈寧宮寢宮
人物:太后、金采薇
金采薇:(走在密室去往寢宮的路上,內心獨白)陳少慈這丫頭雖然古怪,不過有幾句話倒說到點子上了,我來到宮中,不過是想找到四十二章經,何必為了這群清狗與人拼死賣命,再說了,金兆蓮多年來一直念念不忘要找到陳少慈,我若貿然動手,沒有讓陳少慈死在她手里,她反倒怪我。我便只管侍奉好這個太后便是。(金采薇走進寢宮)
太后:那個沈慈是何來歷?
金采薇:太后,那個沈慈確實會些功夫,不過來歷,也沒什么特別的。
太后:可是哀家聽聞,最近有天地會的亂黨,混入宮中。
金采薇:太后,那天地會眾,不過是些流民,哪里就有這個本事,把人送進宮里,分明是這些亂黨制造謠言,想要引起朝野上下的恐慌。再說了,那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丫頭,就是送到宮里,能成什么事,他們要送,也斷不會送這種人進來。
太后:罷了,不是便好。你跟著我多年,也算得力,可是,最要緊的一件事,我們始終還沒有辦成。
金采薇:太后,那清霜寶劍,恐怕早已不在京中。
太后:這一點,哀家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哀家苦修內功和玄門劍法多年,唯有借助這柄劍,才能天下無敵。
金采薇:太后,您何必如此?
太后:采薇,哀家精氣一年不如一年,如果不再趁這最后的機會,練成神功,只怕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金采薇:什么機會?
太后:采薇,你知道嗎,哀家這輩子最為深愛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另一個女人,我這一生,所承受的痛苦,和我勢必報仇的決心,這其中的百種滋味,不是誰都能了解的。
金采薇:董鄂妃豈比太后您洪福齊天,得享尊榮。
太后:哀家所經過的黑夜的熬煎,絕不是一個尊榮的地位可以撫慰的。一個女人,可以有無上的運籌和胸襟,可以有協助天子上位的智慧,可以有不輸男子的見識,可是當她面臨著愛情的嫉妒,所有的一切豐饒,一切理性,便抵不上這一絲嫉妒所帶來的軟弱,只要心中的愛火不熄,這脆弱帶來的痛苦,便也不死不滅。
金采薇:可是,就算您練成了絕世劍法,也不能讓一顆不再愛你的心死灰復燃。
太后:哀家當然不能,即便如此,哀家也要將那個賤人從墳墓里扒出來,哀家要親眼看看,隔了這悠悠歲月,這賤人那狐媚的面容,究竟被地府的蛆蟲和螻蟻,腐蝕成了何種模樣,看看這名滿天下的美人,是否也承受了和世人一樣的骯臟和腐朽。不,這一切還不足以平息哀家心中苦毒的決意,哀家一定要將這再不能吐露那勾人心魄的氣息的可憎的朽骨,一根根斬斷,把它移出那與它這卑賤的軀體所不相稱的莊嚴的墳墓中,讓它去荒涼的深山,與骯臟的泥土和蟲蟻為伍,在日光下日夜暴漏它那殘缺齷齪的面容,正如這軀體的主人所配得到的。
金采薇:太后,即使您得到了寶劍,您又如何能實現這一執念,恐怕您對接下來如何行動,還沒有任何規劃吧?
太后:執念,執念,采薇,哀家一路尋求,一路渴想,或許走到盡頭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執念和妄想,可見,不管是貴為太后,還是蕓蕓眾生,執此執念者,又豈在少數?可是,即便已經看透,哀家還是痛苦不堪,還是不得不這樣做,采薇,你知道,哀家的心,有多么飽受煎熬嗎?
金采薇:太后,您不能倒下啊,是采薇出言不遜,惹得您傷心,太后休要怪罪。如今,平西王野心勃勃,鰲拜更是皇上最大的威脅,在這種情況下,太后您是皇上最堅實的后盾了。您是尊貴的天子之母,您的責任,乃是上天賦予的,您的福氣,不是董鄂妃可比的。您事事比她強,何必與一個過世之人論短長呢,豈不是太抬舉她了?
太后:罷了,我一時忘情,說了些傷心之語。
金采薇:太后,我接到消息,金兆蓮已到京中。
太后:讓她速速來見哀家。
金采薇:金兆蓮明天要去見京中師友,第二天,才鄂爾多和鰲拜。
太后:哦,這個女人,竟如此傲慢?
金采薇:太后不知道,金兆蓮出身富貴之家,生得天姿國色,又修道多年,所以為人很是清高,我雖然是她的侄女,不過對她也向來客氣,不過,她很是個可用之人,您倒不必在意這些小節。
太后:出身如此高貴,也稀罕去當鰲拜的走狗嗎?
金采薇:金兆蓮頗為自負,必是相中了剿滅天地會高手的名聲,說到底,若是能找到四十二章經,豈不比什么江湖名聲,更引人入勝呢?
太后:哀家這里,可是一絲一毫的消息也沒有。
金采薇:是了,太后,深宮禁內,豈能通天呢?
太后:你勸我的話,自己也警醒些。
金采薇: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