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斷氣了,找張破草席子卷了,埋遠些!”
一個陰啞粗噶的聲音響起,聲音冷漠,帶著十足的嫌棄和怨懟。
“奶,求求你找個大夫來給夏兒瞧瞧吧。”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聲音里帶著幾分怯懦與乞求,聽得出來,她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這賠錢貨喪門星,哪里配瞧什么大夫?”一個瓦刀臉顴骨高聳的老女人朝著跪在地上的女孩呵斥了一句。
轉頭看向身后烏泱泱的人群,“還愣著做什么,快將那喪門星抬走,別臟了咱們安家這塊地方,法師可是說過咱們安家要出大人物的。”
葫蘆村來幫忙的人,聽了錢老太這話,都朝著草席走過去。
此刻一個少女躺在草席上,額頭流出的血已經凝成血漿,跟濕漉漉的頭發一起糊在死白的臉上,右臉的一大塊疤被水泡的更脹了一些,看起來陰冷可怖。
葫蘆村膽子小一些的根本不敢正眼瞧她,只依稀有幾個膽大的敢偷偷瞄幾眼,但也是立馬垂下眼簾。
活見鬼怕就是形容今天這種場面的。
眾人七手八腳又小心翼翼打算將草席合力抬起。
此刻,安夏倏然睜開雙眼!
“不好了!”
“詐尸了!”
抬草席的人手腳發顫,厲聲喊道。
其他圍觀的人也看的心驚膽顫,連方才發號施令的錢老太也不例外。
安夏微微瞇了瞇眼,一手抬起擋著刺眼的陽光,一手撐地緩緩的起身坐在草席上。
眾人見狀神色防備的退了好幾步,都離草席遠遠的。
只有兩個小女孩,面上帶著欣喜的神色撲在了安夏身上,又哭又笑,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夏兒,大姐就知道你沒事。”
“二姐,你嚇死我了,他們都說你死了,我才不信。”
安夏看著周圍穿著古裝的人,停頓了一會。
微微閉眼,整理了一番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
她,穿越了。
這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原身的大姐安春,一個是妹妹安秋。
她柔聲道,“大姐,秋兒我沒事,你們放心。”
眾人見安春和安秋并沒有被安夏怎么著,便知道這不是詐尸,而是安夏活過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夏丫頭,你沒事兒了吧,你說你好好的跳河做什么?”村長嘆了口氣說道。
不等安夏說話,村長轉頭看向錢老太道,“既然人已經醒了,你們也給找個大夫瞧瞧,別落下什么毛病了。”
錢老太眼皮耷拉著,渾濁的眼睛里充滿算計,笑著道,“放心,這丫頭皮實著呢,能有啥事?”
說完,轉頭看向安夏,立即沒有了好臉色,“夏丫頭,你說奶好不容易給你找了門好親事,你咋這么不知好賴,居然還不愿意!”
安夏緩緩的從草席上站起來,目光銳利帶著幾分嘲弄,質問道,“好親事?嫁給一個又傻又瘸的人是好親事嗎?”
錢老太被安夏突如其來的質問一噎,心中直道見鬼了。
這丫頭平日里是個鋸嘴葫蘆,性子又軟,比她姐姐安春還不如,今兒居然敢頂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