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粟內史堯賈心中叫苦不已,到了此時,他已然明白,自己要完了。
“朕再問你,依大秦律工匠每日工錢幾何?”
嬴政板著面孔,繼續質問道。
“回陛下,不得超出五十錢。”
治粟內史堯賈一張老臉,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露出一絲慌亂之色。
“朕最后一次問你,國庫錢到哪去了?”
嬴政見差不多了,爆喝一聲道。
“陛下,臣罪該萬死。”
治粟內史堯賈直接癱坐在地,滿臉頹廢之色道。
“爾等位極人臣,高官厚祿,朕自問待爾等不薄?”
嬴政目光掃視下方跪著的眾臣,字字珠璣,厲聲問道。
“陛下天恩浩蕩,臣等感激涕零。”
所有人全都異口同聲道。
“你官拜九卿,爵領關內侯,歲入二千石,一人之尊崇,滿族受益之。”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治粟內史堯賈,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道。
“陛下,臣知罪,知罪啊!”
治粟內史堯賈連滾帶爬,再次上前幾分,不斷磕頭求饒道。
“鐵鷹衛何在?”
嬴政大喝一聲。
當即殿外走進來四名威風凜凜的甲士,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
“治粟內史堯賈,枉顧君恩,欺君罔上,貪贓枉法,罪不可赦。敕令剝去官服,奪職削爵,抄家滅族,以正國法。”
嬴政揮了揮手,神色冷漠道。
“喏。”
四名甲士,當即上前,直接剝去治粟內史堯賈的朝服,然后駕著他便向殿外走去。
治粟內史堯賈一顆心徹底跌入谷底,拼命掙扎。
可他已是腐朽之身,哪里是四名甲士的對手,根本動彈不得分毫。
事已至此,他哪里還能管那么多。
陛下斥責自己至今,也不見有人上前求情。
他的內心已經徹底絕望了,陛下就連審問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這根本不給自己半分機會啊!
“陛下,臣舉證揭發,臣要檢舉……”
治粟內史堯賈慌亂無比,眼見就要被四名甲士押大殿之外,連忙開口道。
依大秦律,檢舉可減罪!
嬴政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對著四名甲士道:“放開他,暫且退下。”
“喏。”
四名甲士放開了手中的堯賈,再次對著嬴政一拜,然后便退出了大殿。
“陛下,臣若檢舉,可否減罪?”
堯賈從大殿門口一路跪到大殿之下,神色苦苦哀求道。
嬴政撇了他一眼,沉聲道:“若有實證,雖功不抵過,國法無情。但朕可法外開恩,為你堯家留一縷香火延續。若敢信口雌黃,隨意攀咬,朕保證大秦再無堯氏之人。”
堯賈忍不住打個寒顫,陛下之意,是自己若繼續冥頑不靈,便要誅氏。
“陛下,罪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再次欺君。”
堯賈低著頭,有些惶恐道。
“說吧!朕聽著,滿朝文武大臣也在聽著。”
嬴政話語頗有些不耐道。
“陛下,臣這里有一份名單,皆是這些年來行賄或受賄于罪臣的朝臣名單,上呈陛下御覽。”
堯賈做了多年治栗內史,自然不傻,這一刻早已準備了不知多少年,沒想到終究還是用到了。
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本新發型的紙張制作的名冊,雙手高高舉起。
看著這一幕,不少人心中暗暗打鼓,臉色難看無比。
嬴政高高在上,將眾人的神色自然盡收眼底。
符璽令事黎晰立刻走了下去,接過堯賈手中的名冊,呈給了陛下。
嬴政拿過名冊,仔細觀閱一番,越看臉色越加難看。
信宮大殿之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幾乎屏氣凝神,低著頭,惴惴不安。
更有不少人,心中默默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