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因涇水,渭水,洛水三川匯聚之地而得名。不但是魚米之鄉,更是大秦帝國重要經濟大郡之一。
郡守府位于滎陽城的中心地帶,蕭何上任已經數年光景了。
對三川郡的治理井井有條,多次得到了朝廷的嘉獎。
三川郡下轄二十余縣,大縣萬余戶,小縣也有幾千戶,人丁上百萬。
雖然帝國稅賦現在采取的是十五取一制,可事實上并非如此。
郡內的良田絕大多數都在貴族士勛名下,而這些貴族士勛想盡辦法逃稅漏稅,幾乎不用交稅。
朝廷征稅卻是按照耕田數量來征收,所以歷來當地官府為了不得罪貴族士勛,往往都會將這些稅賦,從農戶身上補收。
十五取一的稅收雖然不重,但百姓生活卻不盡人意,年年無余糧。
若是豐收之年,弊端不顯,一旦遭逢災荒,便會全部暴露出來。
貴族士勛掌控著最好的資源,卻仍舊貪婪無度,遲早會釀下大禍。
若不能緩解這些弊端,對帝國而言,是禍非福也。
原本整理好這幾年所得之后,蕭何在府中揮筆上書,準備上奏陛下,以供陛下驅策。
就在這時,府中的管事走了進來,對著蕭何拱手一拜道:“郡守,府外有人求見,他自稱是郡守的故友。”
“喔?”
“可曾報知姓名?”
蕭何怔了怔,手中的筆微微停頓了一下,開口道。
“自稱張先生。”
管事如實道。
“請進來吧!”
蕭何眉頭微微一鎖,然后舒展開來道。
“喏。”
管事領命之后,然后便離開了。
沒過多久,一個白衣飄飄的青年走了進來,眉清目秀,渾身散發著儒雅的氣息。
“哈!哈!”
“難怪今日一早,喜鵲上門叫個不停。”
“原來是知道,子房要來啊!”
蕭何沒有絲毫架子,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子房不請自來,多有叨擾,郡守大人勿怪。”
張良也是笑意連連,聲音充滿了調侃道。
“子房休要取笑蕭何,以子房之家世才學,若肯屈尊,入仕為官,必能大放異彩。”
蕭何說完,就有些后悔了。
張良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十分不自然的笑了笑。
蕭何見張良笑而不語,十分熱情的拉著張良便來到了大堂,兩人盤膝相對而坐。
兩人談天說地,數古論今,相談甚歡。
過了許久,蕭何看敘舊也敘的差不多了,試探性問道:“不知子房突然前來三川,所為何事?”
“既然你開口問了,子房也就開門見山了。”
“子房此次前來,是希望與兄共謀大事。”
張良收起了笑容,神色嚴肅道。
蕭何一聽,酒意立刻去了七八成,疑問道:“何等大事?”
“兄乃楚人,弟韓人也。”
“若非無道暴秦,兄與弟豈會淪為亡國喪家之徒。”
“秦皇嬴政,貪卑性劣,倚強凌弱,妄起兵戈,荼毒生靈。”
“始韓終齊,血色殘陽籠罩神州天際,無辜亡者尸骸遍野,家破人亡,絕戶者不知幾何也。”
“戮六國宗室,役六國臣民。布貪官污吏斂天下之財,譴兇將暴兵掠四海之田。”
“對內苛政嚴刑,大興土木。對外窮兵黷武,竭盡民力。”
“凡天下有識之士,無不痛心疾首。卻畏懼惡秦之鞭笞,敢怒而不敢言也。”
“與兄相交多年,深知兄為人之正直,乃當世真豪杰。”
“兄貴為三川郡守,若能振臂高呼,誅無道暴秦,復先圣之德,天下英雄必從者云集。”
“楚國復興,韓,趙,魏,齊,燕地之豪杰必舉義旗,復故國山河。”
“屆時天下雖廣,又何來暴秦存身之地?”
“攻陷函谷,兵臨咸陽,指日可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