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讓老夫舉兵伐哀牢,可又不肯給老夫增派一兵一卒。哀牢勢大,老夫縱有心,卻無力矣。”
老令尹嘆了一口氣,一副為難不已的樣子道。
“滇侯勿憂,陛下已派大軍,西進滇地。”
“由象郡入滇,協助滇侯平定哀牢。”
“不出一月十萬大軍必至,區區哀牢國不過是待死之徒,豈能與我大秦帝國王者之師爭鋒?”
劉季心中很清楚是三萬精甲,但是他故意把后勤補給的勞役丁夫都加上去,傲然無比道。
滇君頓時雙眼露出震驚之色,十萬之師啊!
果然是天朝上國,這出征之師,就堪比滇國所有壯丁了。
也許這哀牢并非不可戰勝?
老令尹有些意動,聽聞十萬王師入滇,底氣也足了一些。
“老夫明白了,待整頓兵馬之后,立刻出兵哀牢。”
“在此之前,還勞煩劉使君去一趟哀牢,若能說服哀牢王,兵不血刃拿下哀牢自然皆大歡喜,大功一件啊!”
老令尹點了點頭,然后反過來慫恿劉季道。
若是這個可惡的家伙,死在了哀牢,那也算解了自己心中的悶氣。
劉季笑了笑道:“副使早就動身前往哀牢了,應該就這幾日便有消息傳回,還請滇侯早做準備。”
“老夫必當厲兵秣馬,為陛下盡忠。”
老令尹滿口答應道,心中卻冷笑,打定主意,帝國王師未到之前,自己絕對不可能孤身出兵哀牢。
“那在下便告退了。”
劉季站了起來,對著老令尹拱了拱手道。
“劉使君慢走,老夫年老體弱,便不遠送了。”
老令尹四平八穩的坐在那里,絲毫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劉季并沒有在意老令尹的傲慢,慢慢轉身離去了。
在他心中,這個老東西不過是一個驕橫自大之徒,終將自食惡果。
自以為聰明,實不知,只是他人之棋子罷了。
走出滇國令尹府之后,劉季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一番筋骨。
這滇地很快就將打破平靜了,為了成就帝國霸業,副使自請前往哀牢死諫。
若是謀劃得當,算算行程,哀牢國的大軍,也差不多在路上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得不承認陛下棋高一招啊!
事后劉季才得知副使乃黑冰臺之死士,身負皇命,就是為了前往哀牢死諫,挑起滇國與哀牢的戰爭。
可是劉季細思極恐,恐怕遠不止如此。
若是自己有絲毫異心,投靠滇國。
只怕這副使,便是自己的催命符,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自己這使團之中,除了副使,還有多少個黑冰臺之死士?
劉季不敢肯定,也無法確認。
因為這些死士,若不自動暴露身份,看起來都看正常人一般無二。
讓人根本無法辨別,一旦暴露身份,那便是準備好了赴死之準備。
老令尹身邊的謀士蒯通,這二個月來接觸不少。
此人略有智謀,才思敏捷,也算是一代人杰。
可讓劉季起疑的是,這個人真的是滇國的謀士?
那個老東西能夠下定決心除去滇王,獻出滇地,此人功不可沒。
一次二次便算了,可次次看似為滇國未來謀慮,但在劉季看來,此人所有的諫言,暗中卻更符合大秦帝國之利益。
據說此人入滇國不過幾年,為老令尹所救,憑借其聰明才智,深得老東西器重。
一想到這些疑點重重之事,劉季就感覺頭大如斗。
若真如自己所想,大秦帝國這位無上主宰,心思縝密,布局深遠,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西南邊陲尚且如此的話,劉季有理由懷疑海外,亦在這位雄主的謀劃之下。
劉季內心不由有些患得患失,對四海番夷,不由生出憐憫之心,與這樣的絕世雄主同存一世,對任何有野心的王者而言,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