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所有的激動,對要見到蕭謹行所有的遐想和期許,這一刻仿若都被一碰冷水,澆滅了。
她此刻也看不明白,蕭謹行的眼神,到底帶著些什么情緒。
或者萬千情愫,波濤洶涌,又或者,平淡如水,毫不波瀾。
那一刻突然看到蕭謹行從床榻上站了起來。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一步步走向安濘。
馮希蕓眼眸一冷。
她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走向了安濘。
她就知道,皇上對安濘從來沒有忘記過
只要安濘回到了皇上身邊,她就沒希望了。
不。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
好不容易靠近了皇上,她絕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她眼神狠毒的看著安濘。
安濘此刻的視線,自然都放在了蕭謹行的身上。
看著他走向自己。
看著還是熟悉的模樣,熟悉的人。
心口終究,波瀾不平。
蕭謹行腳步停在了安濘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看著她穿著士兵軍服,有些凌亂的模樣,看著她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潤,看著她的手臂,染上的鮮血
他喉結滾動。
眼眸放在了她的傷口處,伸出了手
手還未碰到安濘的手臂。
安濘避開了。
蕭謹行手指微動,緩緩,握成拳頭,放下。
安濘看著他手指的舉動,抿緊了唇瓣。
她不知道他這只手,有沒有碰過馮希蕓
她才發現,原來她比自己想的更小氣。
她抬眸看著蕭謹行,看著他眼底的冷漠。
“怎么弄成了這樣”蕭謹行問,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想要見你,可真不容易。”安濘回答。
口吻中,帶著自嘲的味道。
“為何要來見朕不是要自由嗎給了你自由,為何你又回來了。安濘,你就這么喜歡玩弄朕嗎”蕭謹行一字一頓地問她。
質問。
安濘輕咬著唇瓣。
還未解釋。
蕭謹行又開口道,“是聽聞了大泫國要打仗了,而你醫術高明,所以來支援戰場的嗎就像上次在菖門縣,皇后偽裝成阿離的江湖郎中去醫治瘟疫病人一般。”
話落。
安濘沒太大反應。
跪在地上的馮希蕓整個人一下懵逼了。
她是不是聽錯了
皇上剛剛說什么
說菖門縣的阿離是安濘
怎么可能
阿離不是男人嗎
馮希蕓臉色突然煞白一片,又突然羞恥的紅透。
她突然明白為何皇上當時對阿離那么好了,就是因為阿離是安濘。
而她居然想都沒有往那方面想。
她其實早該懷疑的。
縱觀大泫國,醫術比她高明的,可能也只有安濘一人。
當然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當時她搶了安濘的所有功勞。
她甚至不止一次對皇上刻意提起過,說瘟疫是她醫治好的
她在想當時皇上到底信了嗎
如果皇上早知道阿離就是安濘,安濘曾在渝州又醫治過瘟疫
一想到皇上早就察覺了她占有了安濘的功勞,她以后還怎么去面對皇上。
在皇上面前,她是沒有任何瑕疵的
她不能因為安濘,讓皇上對她,有了芥蒂。
馮希蕓咬緊了唇瓣,暗自難堪到了極致。
“這次為何不易容了亦或者,直接再徹底的整容一次,讓朕再也認不出來你。”蕭謹行嗓音低沉,眼眸緊緊的看著安濘的臉,審視著臉上每一個五官。
安濘沉默的聽著蕭謹行的話語。
感受著蕭謹行如刀一般的視線在她臉上,一點點劃過。
“所以皇后為了能夠醫治更多人,不惜來到朕的身邊,不惜冒著被朕強留下的危險,來了軍營。皇后還真的是心系天下,慈悲為懷”蕭謹行總結,聲音中仿若帶著釋然。下一刻又突然想起什么,說道,“錯了,朕說錯了,所謂的皇后你早不屑于這個頭銜。”
所以蕭謹行對她是死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