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生活就是浮光掠影。
我聽了醫生的話乖乖回家養病,張塵安再次將醫院證明拿給老譚,假期延長一個月。老譚還打電話慰問,電話打了二十分鐘,從第三分鐘開始我已經后悔接了,他前兩分鐘說病情,后十八分鐘是介紹自己這半輩子的養生哲學。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了幾周張塵安這好學生的影響,我也開始認真學習了。
下午,我在房間訂正錯題,腳搭在床邊,入秋了天氣有些涼,我就在睡衣外邊套著校服,感嘆自己是個愛學習愛學校的好學生。
人認真做事時是真的會失聰,所以母親推開門我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她大包小包提了一手,想著下午等兒子下課回來就可以吃上可口的飯菜,然后母子一起聊聊天,誰知道推開門后是這樣的場景,一時難以消化。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我跟前,拍了拍肩膀,嚇我一跳,如果不是腳瘸著,我大概會跳起來。
這是誰要謀害朕,回過頭見是自家皇額娘,我腦子里跟跑馬燈一樣,“完了完了…母親怎么來了,怎么沒提前打個電話,也是這上課時間怎么打電話,天吶…我的腳,怎么解釋…”。
我臉上的變化被母親盡收眼底,她大致明白了我的用意,但是也生氣,“為什么出這么大事不告訴我?你還把我當你媽了嗎?”
我站起來,蹦著站直面對著她,“媽,你聽我解釋,我就是下樓時不小心崴了一下,就需要打幾天石膏,很快就好了”
母親的眼神一直未離開我的腳,仿佛就這樣盯著就可以瞧出嚴重與否。
豆大的眼淚落在了地上,燙在我心里,母親哭了,我心一下揪扯在一起,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然后蹦到她跟前去幫她擦眼淚。
“媽,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最近你也忙,我怕你擔心啊”
“你看,我這不沒事嘛,你兒子身體健康,有你護著萬事也如意!”
母親抬起頭紅著眼眶,握著拳頭抬起來,又怕把我錘倒加重腳傷,便將拳頭狠狠的放下,“再有下一次,老娘再也不認你了!”
“好好,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母親的性子向來是溫善的,只是嫁給楊樹后開始學著罵人,日漸暴躁,這段時間的獨處,她在試著找回原本的自我,感性、善良。
氣氛緩和好,她將我扶著坐回椅子,自己去擇菜,邊忙活邊問我,是否向學校請過假?最近的課程怎么辦?那吃飯都怎么吃的?又扭過頭看了一下我這狀況,腦海里瞬間腦補一個兒子拄拐上街買飯的場景,心酸無比,眼眶瞬間又紅了。
我見狀連忙解釋,我吃飯有人照顧,學習也是這個人給我補課。
我將張塵安給母親狠狠的夸了一下,從做早飯開始一直到晚上輔導作業,無比有耐心又溫柔的一個人,就是外冷內熱,熟悉了就好,最后還將他給我出錢看病的事也說了。
母親聽后趕緊放下手中的菜,隨手在圍裙上擦干凈手,就去拿手機,邊打開微信邊問我欠了多錢,她說雖然人家男生家里不差錢,但是我們不能欠人家的,交朋友最重要的是金銀清楚,這樣友誼方能天長地久。
我覺得母親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將她轉給我的錢也直接轉給了張塵安。
教室里,張塵安在上英語課,褲兜里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一定是楊光,他悄悄拿出手機趁英語老師轉身去搬書時看,微信轉賬,下面還附了一句話“三節課后回來吃飯,我媽媽誠邀你”。
班級調整了一次座位,現在張塵安和李笛坐同桌,從他拿出手機時李笛就一直在悄悄觀察,張塵安將手機藏的緊,李笛就瞅到了三個關鍵信息,“楊光”、“我媽媽”、“吃飯”。
這么快就要見家長了。
這邊,家長做好了飯菜,一一擺上桌,清蒸鱸魚、酸菜炒餅絲、涼拌苦菊、玉米排骨湯,再加一道梅汁小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