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圍在堂屋里,看著阮湘手里糖葫蘆,金黃的糖漿已經完全凝固,看著晶瑩剔透,里面包裹著的山楂,帶著層新鮮的紅色,看起來格外誘人。
東東流著口水:“娘,這是啥?”
“冰糖葫蘆!”
阮湘半彎著腰,遞給她們:“嘗嘗看!”
其他幾個孩子拿著糖葫蘆還在打量著,東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外面的硬殼居然是甜的,他又咬了一口,山楂還是脆生生的,有點酸,但更多的是甜,他的眼睛瞇成了一個小月牙,真好吃。
這王大麥跟著阮湘在作坊,歷練了這么久,今日的腦袋格外靈光。
他一把奪過自己兒子手里的糖葫蘆,自細端詳著,若有所思,小家伙被搶了東西,嘴巴癟了癟,要哭不哭的。
“傻孩子,爹還能跟你搶吃的,給你,爹就看看這是啥!”
小大豆破涕為笑,大豆搶著說道:“堂嬸說這個玩意叫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王大麥重復了幾下。
“在家看著門,爹出去一下。”
他一邊走著,一邊搓著手,他先去作坊找了王小麥。
“大哥,這是你的想法?”王小麥居然有種士別三日,應刮目相看的感覺。
王大麥跟他說自己想去阮湘批發這玩意。
“那可定能行!”王小麥支持道,難得他大哥開竅了。
“走著,我和你一起去!”他放下手里的手套。
柳氏正在收拾晾曬了一天的衣服,剛走到堂屋,就瞅著王家兄弟倆個進來了。
“大伯娘!”大麥摸著腦袋走在前面,憨厚的叫道。
小麥在后面自來熟的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坐了下來:“伯娘,我嫂子呢?我大哥有事找她!”
柳氏笑吟吟的看著,看著小麥狼吞虎咽的勁,有些心疼:“怎么沒吃飯呢?伯娘給你做點!”
“不用了伯娘,今天早上太忙了,沒顧上,我墊墊,一會該吃午飯了!”
“哦,那行,你嫂子在后院指點青青寫字呢,我給你叫去!”說著,她把盤子又往小麥跟前送了送。
阮湘正無聊呢,在這里指點青丫寫大字,誰讓她只會簪花小楷呢。
“湘啊,你那個啥,大麥和小麥來找你了!”
阮湘聽見動靜,蓮步輕移:“怎么了?”
“弟妹!”王大麥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怎么開口,鼓了鼓勇氣,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有些氣餒,他嘴咋這么笨呢。
王小麥好笑的看著他大哥紅彤的臉龐:“是這樣,嫂子,你剛不是給大豆他們幾個拿了個小玩意嘛,我大哥就有些想法!”
說著,他站了起來,推了一把王大麥,順便在他耳邊嘀咕:“大哥,你想想咱爹,想想大嫂……”
“你還想不想過好日子。”
王大麥鼓起勇氣,嗓門大的都能給屋頂捅破了:“是這樣,弟妹,你說說你那個糖葫蘆辦作坊嗎?我能不能帶著出去賣,這玩意我看著孩子都喜歡,估計在城里能賣賣!”
阮湘笑了:“是這個事呀,怎么不行,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既然大哥都問了,我就說說我的打算的,是這樣……
“這個方子就給大哥了,大哥看著給個五兩銀子就行。”
“啊?”王家兄弟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阮湘如此好爽。
尤其是王大麥,這個憨厚老實的漢子,漲紅著臉,連連擺手:“那不行,這也太那啥了,我不能沾你的便宜,那我成啥人了!”
就是一向慈愛德德柳氏也不贊同,倒不是她不想幫大侄子一把,而是這個口子不能開。
“你怎么這么想?”她開口問道。
“娘,這玩意其實做起來很簡單,多試幾次就出來了。”阮湘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也不行,弟妹,旁人是讓人,我是我,就是你讓我多給,我也沒有,我就拿出十兩銀子吧!”
“就是那個,弟妹,銀子我得慢慢給你湊!”
王大麥頗為不好意思的說,他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就是空手套白狼。
“哪有什么,大哥,我不著急。”
王家兄弟感激地看著阮湘。
“嫂子!”小麥站起來,“我們兄弟都不怎么會說話,你的大恩,我們一家子都記著呢!”
柳氏含笑的看著這一幕,兄友弟恭,才是長久之道。
“說那些干啥,咱都是實在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東東還小,他以后還得仰仗你們這些叔伯呢!”
阮湘也是把他們捧了一個臺階,讓大家不必那么尷尬。
“哈哈……東東呀,我知道他去念書去了,這說不定將來,咱們王家還得靠他支撐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