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凃偶爾會逛男裝店,每次遇見好看的衣服,新潮的鞋子,她都會駐足很久,想
象很久,如果它們穿在小牧身上,會是什么樣子,莫名的自信,她覺得她選的衣服,穿在小牧身上一定很帥氣。有些人,有些事,想想就已經很滿足。
自從小牧走后,凃凃拋棄了常常光顧的德克士店,那里的咖啡,那里的咖喱飯,那里的漢堡和冰淇淋再也引起不了她的興趣,她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給別人造成這么大的影響。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戀舊的人,其實只是她沒有遇到過一個讓她懷念的人,這讓她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凃凃途徑一個地方,總覺得陌生又熟悉,一抬頭,才想起,是那家【簋街麻小】,店面不臨街,在小巷里,每天騎車都會路過,都會不自覺的看向里面,直到有一天在附近等人,才發現,路的對面就是她去過無數次的【彤德萊火鍋】,她一直都是一個方向感極差的人,記不住,也不想記。她對只去過一次的【簋街麻小】卻無限的熟悉,滿是曾經的畫面,而那家【彤德萊火鍋店】是她曾經和另一個就算是她想象出來的男人去過的。原來,虛情和假意早就被潛意識所識別,然后存在腦海里,大腦會臻選,存真去偽,匆匆從眼前過的,都是云煙,即使你再認真,都抓不住虛妄。兩年的時光就這樣被凃凃解讀了出來,一下子也就豁朗起來,她回到家刪掉了那些沒有記憶的文字,她的時間軸上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兩年。
七彩由于工作研討會,被派到赤峰進行學術研討交流,晚上她來到凃凃家,兩個人很久未見,當然要把酒言歡,凃凃做了一大桌子七彩喜歡的菜,拿出了兩瓶一直舍不得喝的紅酒,你來我往的訴說著這幾年的各自生活,當然避免不了談及凃凃的感情問題。
“一切都還好,在感情上,我是一個作繭自縛的人,只要不觸碰它,我就過的很好。”
“那你還恨他嗎?”七彩突然問道。
“沒感覺,他騙我,那是他對待生活和感情的態度,和我無關,”凃凃當然知道七彩說的是誰。“他能騙我這么久,只能證明他道行很深,是憑借自己的技巧和能力,這一點,我甘拜下風。我們的出發點不同,他是為了玩,我是為了愛。所以,你說我又怎么能去怪別人呢?不過,說實話,我責怪過自己很長時間。因為執著,因為自欺欺人。”凃凃表達的很平淡,甚至還面帶微笑。
“所以,你打心底算是原諒他了?”
“如果他是一個真情的人,做了那樣的事是永遠無法被原諒的,如果他是個渣,那就沒什么需要原諒的,事實擺在那,你說用得著我原諒嗎?”
“你能這么想,能夠看清事實,我真的為你感到開心,其實在第一年的時候我就看清了他的本意,太明顯了,可你深陷其中,根本聽不進去。”
“我知道,所以我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啦,老天是公平的。我的罪我來受,我毫無怨言。”
“那兵哥哥呢,最近還有沒有聯系?”七彩轉換了話題。
凃凃搖晃紅酒杯的手突然停住了,輕輕抬起頭,看著七彩,“你真的是,永遠這么直接。”
七彩笑了,“說來聽聽嘛。我知道你還惦記著人家小哥哥。”
“就你能耐,”凃凃調侃著七彩,“什么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因為你很久沒有發動態了,也很久沒有在朋友圈分享你的生活了,那就說明你心里住進了人,占據了你分享的部分。”七彩和凃凃認識了九年,她是最了解凃凃的,甚至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七彩都能明白凃凃的想法。多年來的經驗和了解,七彩已經抓住了凃凃的社交規律和心路歷程。
“哎,怎么說呢?受過的傷害并不能帶來什么實質性的補償,但它可以避免你再次犯錯。關于兵哥哥,我不得不承認,我對他一見鐘情,但又沒辦法和他在一起,所以反復思量,我不得不忍痛割愛。你知道,那對我有多難嗎?”凃凃看著七彩。眼里泛著淚花。
“你真的很X,真的,能為了你也為了他,做到這一點,連我都很佩服。如果換做是我,即使明知道不能在一起,我也要和他談一場戀愛。”
“那他放棄留在部隊的機會怎么辦?即使留下了,迫于現實,他不再相信愛情怎么辦?我可以向生活屈服,找一個人結婚,那他怎么辦?他要怎么去消化這份不公平,而且是我帶給他的?在部隊給不了陪伴,不是他的錯,我不能把這些苦澀的果子丟給他吃,我希望他一切都好。他值得更好的。”
七彩不說話了沉默了很久,凃凃舉起酒杯,她們很默契的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飲而盡。
“你為什么還是這樣癡,這樣善良?”七彩有些心疼。
“我不能因為被一個人騙,而去苛責別人,尤其是對小牧。”她邊說邊用醒酒器里給她們兩個倒酒,“我打心底里思念著他,他的善良,他的真誠,他的大膽,他滿是希望的眼神,他的使命,他的柔情,沒有一個不讓我著迷,但越是這樣,我越是見不得他傷心,就連想一想都會讓我心碎。所以,你說我怎么可能忍心為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而去觸碰他的感情,我真的做不到。”
“真的是情到深時即克制。另一種愛被你詮釋的淋漓盡致。”七彩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