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弩箭激射而來,徑直釘在旭日干的脖子上。
血染紅了那條長命鎖,蒙古大漢就這樣徑直倒了下去。
一個黑衣蒙面人從柴禾堆后面轉出來,上前,拔出旭日干脖子上的弩箭,收好,又揮刀對著旭日干脖子亂砍,把弩箭造成的傷口毀得一干二凈。
做完這些,蒙面人轉身向屋子里走去。
“丁全,你是吧?”屋子里傳來李瑕的聲音。
“是。”丁全再次端起弩,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居然真的找了蒙古人來保護你,我還以為是范經歷多慮了。”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
“沒辦法,別的人不敢殺蒙人,也容易泄密。”
李瑕道:“是嗎,那你怎么敢殺蒙人?我還以為你們這些漢奸都是沒種的窩囊廢。”
“我不是漢奸。”丁全道,“而且,剛才那個蒙古蠢漢是你殺的,不是我。”
“謝謝你,分了個人頭給我。”
“沒關系,只要捉了你這個宋人細作,這事也就了結了。”
話說到這里,丁全已走到了門邊,他端著弩,等待著李瑕回答。
剛才這番對話,他其實是在通過李瑕的聲音計算其所在的位置。
“好算計,但你若捉不到我,你可就落下把柄……”
李瑕話音未落,丁全迅速閃身進沖進屋中,對著李瑕的身影就扣下弩。
“咔”地一聲響。
弩箭激箭而出。
屋子里同時有兩個聲音響起。
“嗒。”
“噗。”
一條血漣濺起,有人倒了下去……
~~
阿來、塔夫追過長街,最后還是讓三個殺手逃之夭夭。
二人狠狠地罵了幾句,掉頭重新回到了院子。
“旭日干!”
只見旭日干的尸體還擺在那,脖子被砍得血肉狼藉。
阿來撲上前,大哭道:“誰干的?!塔夫你看他……脖子都爛了!太慘了啊!”
塔夫大怒,幾步沖進屋子,只見后面的窗戶看著,一張桌子倒在地上,上面還釘著一支弩箭。
桌子后的李瑕站起身,一指窗戶,道:“人往后面跑了……”
塔夫二話不說,迅速攀上窗戶,才要追兇手,低頭一看,卻見窗下倒著一具穿著黑衣的尸體。
他不由一愣,一瞬間心想兇手總不可能是摔死在這的吧……
下一刻,塔夫脖頸一涼,感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扎了進來。
“啊!楊……”
塔夫一聲怒吼,提起手中的刀想去砍身后的李瑕。
他已經知道范淵說得沒做,這個“楊慎”就是宋人細處,現在背后扎了自己一刀。
但已經太晚了。
李瑕又迅速猛扎了一下,直接了結了塔夫,隨手一推,把塔夫推下窗臺,匕首也隨便丟下去……
院中,阿來抱著旭日干的尸體還在慟哭,忽聽到屋中的怒吼聲,沖進去一看,見李瑕正縮在角落里,卻不見別人。
“人呢?!”
“窗戶出去了。”
阿來跑到窗戶邊探頭一看,只見下面有兩具尸體糾纏在一起……
“塔夫!”
~~
是夜,赤那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阿來于是繪聲繪色地敘述著發生的一切。
“就是這樣,張家派了人來,我和塔夫追了出去,旭日干留下來保護楊慎。丁全這條狗躲在那里,一弩箭射死了旭日干,砍爛了他的脖子。正好我和塔夫趕回來,丁全跳出窗子,塔夫追出去,兩人打斗在一起,丁全扎了塔夫兩刀,塔夫臨死前也搶過弩箭,刺死了丁全……”
因同伴的死,阿來很悲傷,指著旭日干的脖子,不停大喊道:“看,丁全一支弩箭射死了旭日干,為了遮掩這事,還這樣砍他,還這樣砍他……
要不是塔夫拼命把丁全留下,張家說不定還要說人是我殺的。赤那,就是張家要對我們動手了,我親眼看到張家殺了他們,張家撕破臉了,報仇吧!”
“嘭!”
一聲大響,赤那舉起院中的木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太過份了!我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