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波逐流的時候,腦子也要清醒,心里也要有一個衡量的標準,更要有一條底線。
說回本書,老周只能說,其中的歷史人物的言談,舉止,互動,性格,老周都基本根據歷史記載,有所加工,但盡量真實還原。
基本都有出處,不是胡亂編造。
比如蘇油那年科舉,就是當年的原題;比如呂公著的座右銘,他的那塊硯臺;比如黃庭堅的化石鎮紙,都是有記錄,甚至有實物的。
一些網上稀奇古怪的言論,比如范仲淹為何要寫岳陽樓記袒護所謂的“貪官”比如彈劾過歐陽修的蔣之奇,是否該用“奸臣”來定義書中寫到他們的時候,也順便給了較為詳細的解讀,讓大家看到當時事件和人物的復雜性。
對于兩個重要人物司馬光和王安石,當很多人開始懷疑老周將他們的形象塑造得前后不一的時候,老周就知道了偏見的可怕。
原因就在于大家心目中,對這兩個人物形象早有了預設,而且預設得非常單一。
比如司馬光讓出四個寨子給西夏,就在網上背上賣國賊的名聲,宋神宗和王安石讓地幾百里給遼國,卻依舊形象高大,原因就在于大家心里預設的坎,太高,太頑固,太難打破。
佛家有一個名詞,專門解釋這種現象“知見障”。
第一章里老周寫到,夔州以上,過了渝州,長江就進入了岷江段,老周的一個水利局的同學,特意來提醒老周,說這里犯了一個錯誤。
因為岷江是在宜賓才匯入長江,這是一個不該犯的常識性錯誤。
老周給她發過去一張地圖,譚其驤的中國歷史地圖冊宋代部分,上邊標示得非常清楚。
古人認為峽江以上就是岷江,也就是說,他們的心里,重慶到成都,都是岷江。
如果老周書里寫成過了宜賓縣才轉入岷江,在宋代,反而是錯了。
在古人心里,岷江是長江的源頭。長江的上游,分別稱作岷江和峽江。
所以成都是長江發源第一城,而建康是長江入海最后一城,這才有了杜少陵“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的絕句。
它不僅僅是簡單的對仗,也不僅僅是分別描寫兩個毫不相干,胡亂看到眼里的東西,而是以長江為隱藏的紐帶,精心選擇來了江頭和江尾的兩件事物。
這就是知見障最直接的例子,也是為啥老周寫這本書,越寫越心虛的原因。
因為老周也存在這樣的知見障,資料也不敢說就已經完全查實,思考不敢說就已經完全周備。
知見障就好像洋蔥,剝掉一層,還有一層。
這本書里的東西,真不敢說全對,大家看到謬誤的地方,盡管提出來,老周一定接受批評,再去查查資料,一起討論。
該說說下一本書了,下一本書其實已經開了一個頭,是一個理想社會崩潰后直接進入末世,主角在末世中生存的故事,接受書友們的批評,多做減法,老老實實地講故事,不再摻雜各種各樣的說教性的、科普性的“私貨”。
其實老周想表達的,在山溝和蘇廚里,已經表達得差不多了。
最后還是感恩,感恩各位書友,耐心地看完這本字數超計劃過半的小說,還依然不離不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