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迪說道:“此畫便是照明潤指點,按透視之法所作,留于明潤作為紀念。”
蘇油也是大生感激:“多謝宋兄,這人情大了。”
宋迪上馬回身:“還得回去鞏固所得,明潤老弟,為兄就不多送了。”
看著宋迪的背影,蘇油搖頭:“也是癡人。”
鉆進大車,將畫交給石薇:“薇兒看看,如今我大宋最出名畫家的大作。”
石薇將畫打開,卻是雪霽云高,寒梅周徹,蘇油在前邊高步,后邊石薇抱著木客,一同前來的場景。
關鍵是石薇的神情,目光都在蘇油的背影之上,一臉的癡望仰慕,那幅小女兒的神態簡直呼之欲出。
石薇“啊”了一聲,羞了個滿臉通紅,被人窺破心事一般,咬牙啐道:“這畫家忒壞!”
蘇油卻高興慘了,如今石薇在自己面前頗有些矜持,原來背后是這樣子的啊?
宋迪這哥們實在是可愛,當真交得!
一路搖啊搖,馬車搖進了治平元年。
治平元年元月,蘇油一行終于抵達了京師。
汴京的新年氣息減了大半,因為還在仁宗喪期。
蘇油沒有去石府,直接回了宜秋門蘇家。
蘇小妹還是沒嫁出去,不是別人看不上她,而是她看不上別人。
用小妹自己的話說,這兩年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找陳慥那樣的皮貨,也比找蘇油這樣的進士好。
兩年一換地方,怪沒意思的。
蘇油有時候都想把蘇小妹塞給宗室勛貴,不過掃了一圈,真沒合適的。
醉心于理工學問的女生,要找一個滿意的丈夫,這年月還真難。
進門的時候,蘇小妹正在院子里喂金魚。
蘇家的金魚一年四季水溫恒定,四個月一代,汰換了這么些年,如今也有了些蝶尾,望天,龍睛之類的品種了。
鱗片顏色也分了黑,紅,白,金四色,還有一種透明鱗片。
蘇小妹在研究一個現象,她發現透明鱗片金魚和不透明鱗片金魚雜交,會得到一種新品種——五花金魚。
這其實是顯性遺傳和隱性遺傳的知識了,蘇小妹將五花與正常鱗片后代雜交,發現后代中三種金魚都有,如今正在做數量比例統計,作為一個有趣的問題來研究。
于是在蘇油的暗示下,蘇家院子里多了不少花盆,里邊沒花,都是豌豆。
蘇小妹很認真的在記錄,連蘇油一行人回來都不知道。
蘇油覺得小妹瘦了,不由得心疼:“這么冷還在院子里干啥?回屋子里去。”
蘇小妹回頭,驚喜道:“呀,哥哥你們回來了?”
蘇油笑道:“嗯,還帶了個人,薇兒你有時候沒看到了吧?”
石薇從后面冒出頭來:“小妹!你這么大了?!”
蘇小妹笑道:“姐姐來了?這是木客?玉奴它在暖房,今年沒冬眠!”
石薇說道:“啊?還是你厲害!我們趕緊看看去!”
看著兩個女生朝蘇油的臥室,如今被改造成的暖房的屋子行去,蘇油喃喃地對張麒說道:“看她們如此熟絡,我身邊這是一直潛伏著忘雨聽風出身的間諜啊。”
找了一圈,老堂哥不在,再問小妹,說是外出訪友,尋歐陽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