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還有祠堂,香火還沒有斷,這時祠堂上方仍然冒出一縷縷淺淡的香火,府內除了家丁,皆著麻衣,看樣子家里剛辦完喪事不久,反倒讓尋青覺得自己有些冒犯了。
過了一會,才有人來接引李子木一行人,此人正是賈家的賬房先生,正主并未出來接待。
“幾位大人所來為何?”賬房先生問到。
“登記一下賬目,官府急用,有人因為錢被騙去,又欠著你家的債,飲藥自殺了。”尋青回答,掏出了官府的憑證,給那人仔細看了看。
“我們也實在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本來我們放貸就是為了有些人應急所需,利息不高的,一年只有一分,官府還要分三成利……”賬房先生面露遺憾,嘆了口氣。
“其實賈家的家主之所以能答應天行布莊掌柜,還是看不少人欠著賈家的錢財,要是天行布莊虧本太多,這些人可就還不上了,所以才買下的,誰知道,唉……”
“無事,不糾結這些了,把賈家貿易往來的賬本都拿出來吧。”尋青說到。
胡來坐在賬房中一把有些年代的椅子上,看著尋青滿是疑惑。
這丫頭什么時候有如此一副做官的模樣了,拿著官府文書查賬,簡直毫無違和感。
一旁的離陽和余月顯然也是這么想的,看向尋青的眼神都有些變了,至少不覺得尋青是個自以為是而又無能的世家子弟了。
“那是什么時候到現在的賬目?”賬房先生一邊翻找著,一邊說到。
胡來卻突然問到:“這事情賈家該沒有和天行布莊勾結吧?”
這一問,瞬間便讓離陽與余月覺得,雖然這個少年不簡單,但這個小孩子就太幼稚了。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賬房先生回答到。
“他的心聲沒有問題,至少是不知情,賈家應該問題也不大,不然賬房先生不可能不知道這回事。”胡來心聲響起。
“那賈家家主人在哪里,今日早些不還去了州府嗎?”尋青覺著還是讓胡來直接查探賈家家主心聲穩妥一些,但對于其他人就不能這么問了,一來心聲不一定便是事實,而來容易打草驚蛇,到頭來空忙活一場。
賬房先生神色有些凝重,說到:“這個呀,賈家家主他爹,前兩天去了,也就是剛買完天行布莊之后,賈家正辦喪事,家主估計還在靈堂之中。”
“哦,冒犯了,冒犯了。”尋青道了個歉。
“無事,你們要抄賬本的話,還望告知個起始時間。”
尋青想了想,按照時間推算,至少得要從去年三月開始,不然短期之內的賬目,壓根看不出什么來,于是說到:“去年正月。”
待到三人進了賬房,看到那摞在一起足有兩寸多的賬本,合著一個人就得抄一本。離陽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一天五百文絕對不好掙啊。
伏案抄著,兩人似乎不太習慣用炭筆,畢竟也是新興東西,毛筆都用了多少年了,任誰也習慣不了。
本來今日出發的便晚,估計抄完都過了下午飯時了。
一旁余月奮筆疾書,邊抄邊問:“你準備抄多少個商戶的賬本?”
“所有月營利在一百兩以上的。”尋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