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與周末瀚便在御書房爭執了起來,文化人說話云里霧里的很,你來我往間,先不動聲色地反駁,再夾槍帶棒地給你遞一根針,精彩的很。
過了會,周末瀚隱隱處于下風,房堅跟崔元再不能當空氣人,先試探性地說了兩句,見那冰眸沒攻來,放心下來,以三對一。
工部跟禮部立馬出擊。
爭執著便發展成了吵架,臉紅脖子粗的,連稱呼都顧不得上了。
白歡起初聽得精彩,現在聽得想罵娘,她覺得哪怕是高官文化人,一但真吵起來跟潑婦也沒兩樣。
也幸好北泠之前不上朝,不然還不得聒噪死。
也不愧北政有頭疼病,天天這樣聽他們吵,沒病也能煩出病。
再一看那邊的老爺爺,白歡無語又想笑,左相竟靠著椅背,就著震耳欲聾的爭吵,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起了瞌睡。
說起左相,年輕時還有大展宏圖的偉愿,老了后再提不起什么精神力,只一個實打實的工具人,占著烏紗帽,只為阻止北鐸送人上左相。
卻也桃李滿天下,老爺子飽讀詩書,遇到能干的小年輕,會給機會大展拳腳,像工部尚書便是老爺子一點點提拔起來的。
閑暇時,會在府邸召集一群小年輕辦詩會,很受都城文濡墨客的尊敬。
已經吵了一柱香了,白歡忍住打瞌睡的沖動,一看那邊自始至終都冷冷淡淡的人,只覺佩服。
此時的吵架嘴炮已經不滿足拿百姓說事,火熱朝天下各種人身攻擊――
呂方:“崔大人作為戶部尚書,消息怎能這般不靈通?建議去找楊大人喝喝酒。”
房堅:“喝酒傷身,呂大人作為禮部尚書,勿要貪杯,以免壞了朝事。”
楊毅:“房大人刺殺王爺的刺客,這都幾時了還無消息?房大人也太過玩忽職守。”
……總之,雙方人馬,對方什么痛戳什么心窩,陰陽怪氣,話里送刀,空氣中都彌漫著鮮血淋漓的唾沫星子。
北政頭被吵得幾欲炸裂,被北容揉著太陽穴,自己也在揉眉心。
又過一盞茶,周末瀚突得跪下拱手:“請陛下重開欽天監,窺得天機提前抵擋災難!”
楊毅也跪:“陛下,周大人太過杞人憂天,請陛下慎重!”
大家都齊刷刷跪了一地。
崔元:“臣覺周大人所言極是,偏逢北方提前大雪白歡來臨,實乃不詳!請陛下重開欽天監!
呂方:“氣候司一個月前便推算出北方將遇幾十年難見大雪,臣看,且不關白歡的事!求陛下慎重!”
其實皇帝一脈的人跟白歡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之所以為她辯解,一來不爽北鐸一脈,二來因北泠。
他們看的分明,王爺對白歡青睞有加,大家都是過來人,一眼便知是何意。
再有,陛下對白歡信任有加的態度,為臣者,帝信什么,臣下便信什么。
多種原因下,才與北鐸一脈“廝殺”到現在。
白歡也清清楚楚,但她有恩必報,在心里默默記下這些人辯解之恩。
北政頭痛到嗡嗡響,實在忍不住叫停:“此時日后再議。”
話落,右相一脈齊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