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嘩啦啦跪了一地,誰都聽出了太后語氣不悅,低著頭心思兜轉,太后娘娘甚少這般當眾發怒,似是對王爺門客頗為青睞呢。
換作以往,太后會體恤老婦人免去跪地之禮,今日卻遲遲不叫她起來,陳老夫人僵著一張臉:“老身不敢。”
樂兒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飛撲到皇后跟前,紅著眼指著小手告狀:“皇奶奶,母后,她們欺負白姐姐!”
皇后一揉軟乎乎的腦袋,輕笑道:“告訴母后,這位白姐姐是你何人?”
樂兒十分想說是皇嬸嬸,一想皇叔的話,便道:“是樂兒很喜歡很喜歡的姐姐,天下第一喜歡!”
白歡一顆心暖的發燙,又頭大的不行,皇后娘娘,您能否別用看弟媳的眼神看我,我跟您弟真一清二白!
“那便是干姐姐了。”皇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陳婉茹,“那本宮便不解了,平安公主的干姐姐進宮參加宴會,竟還要求一個身份?”
一眾人心里一個“咯噔”,經皇后開口干姐姐,哪怕沒擬旨辦宴認親,這身份也瞬間高高抬起,起碼比陳家千金的身份高。
又不解皇家的態度,若只是一個護衛,怎會讓太后與皇后接連護著?
變成瘋子以后,陳婉茹不僅不要臉了,連心性都得到質的飛升。
臉色平靜地磕了幾個頭,柔柔開口:“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臣女近日來身體欠佳,一時話不經腦,沖撞了公主干姐姐,臣女有罪。”
她又朝白歡磕了個頭:“還請白姑娘莫要見怪,我知錯了。”
白歡:“……”
這烏古古的得瘋成啥樣,才能對敵人利索地磕下去?
這點假模假樣,并沒有打消太后對她的失望,看都不想看她,對著眾人道:“次宴是因慶賀欽天監而開,哀家想聽歡聲笑語歌舞升平,只盡歡便好。”
貴婦們心領神會地低頭應是。
太后甚少參加宮宴,今兒聽說白歡要來,便起了興致,怎想遇到這等糟粕事。
只露了一下面便要走。
眾人高呼:“恭送太后娘娘!”
路過白歡身邊時,太后一頓,意味不明地拍了拍她的手。
白歡:“……”
這場景她見過,曾幾何時太后也曾對看好的陳婉茹拍手。
根本不敢多想,只當太后娘娘愛屋及烏,因為是北泠護衛的關系才維護。
她記下了,北家今天的維護之恩。
太后的態度很明確了,爭執因陳婉茹跪地認錯就此翻篇過去。
白歡也沒再咄咄逼人,隨著小團子上了第二高位,可能是緣分,剛好與陳婉茹呈對立面。
在皇后一句開宴后,宮女拿著熱騰騰的宴食擺桌,同時一群歌姬魚躍而出。
曼妙的舞姿,輕快的小曲兒,好吃到讓人飆淚的宴食,白歡覺著如果沒有陳婉茹憎恨得視線影響心情,天上人間也不過如此了。
對面還坐著那天搞事的幾個武侯之女,皆用嫉妒、復雜、懼怕的視線看白歡,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偶爾一次。
當白歡漫不經心地看過去,又瑟縮著低下頭。
經此一役,讓武侯之女們清楚地認識到,這人是個實打實的瘋狗,宮宴上都敢咬人,以后不能再出面搞她,得在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