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檔口,九娘挪到白歡那一桌:“花妹,千金小姐這是要走了?”
白歡接過北泠遞來的茶,搖搖頭:“這個便不知道了。我倒是想趕緊走呢,唉,可惜人是雇主咱是跑腿的,左右不了嬌氣金主的想法。”
九娘笑著應了句“是”。
第二天,白歡與北泠下來的比較晚,葛覃與圓圓已吃完飯開始收繡品。
白歡裝模作樣地問了句:“小姐,今天走不走?”
葛覃桌子一拍,呵道:“你的職責是保護好本小姐,其他不該問的別問!”
白歡白眼球一翻:“得嘞,小的這就滾。”
九娘笑吟吟地挽住白歡的胳膊:“來,妹妹、妹夫吃飯了。”
剛好聽到葛覃對圓圓說道:“妹,咱一定要完成臭爹爹交代的任務,讓他刮目相看,再辛苦一下,撐到月底走。”
圓圓立馬配合演出:“好的大姐。”
九娘一邊讓人拿早飯,一邊笑道:“這位大小姐,脾氣是真性情,人倒是挺言信行果。”
白歡撇撇嘴:“哪里言信行果,估計是跟她爹鬧脾氣呢,故意晚回去讓她爹著急。”
吃飯的時候心里直愁,待到月底的借口有了,假如半個月里沒找到賬房先生,下個月該找啥借口?
吃完飯見二人要出去,九娘問了句:“妹妹這是去哪里?”
白歡牽起北大壯的手,笑說:“別看我家郎君糙,但肚子里有幾點子墨水,昨兒得到方公賞識,今兒就邀約大壯去賞字畫。”
九娘一愣,驚訝從臉上緩緩展開:“哎呦,沒想到妹夫還是個讀書人!既是方叔邀請,那便快些去吧。”
接下來白歡跟北泠成天早出晚歸,不是去私塾對詩就是去下棋。
也不全是在裝模作樣。
這一老一小興趣愛好驚人的相似,只幾天就發展成了忘年交,有時一盤讓白歡直打瞌睡的棋,他倆能興致高昂地下一上午。
二月十六號當天,方濰之到鎮長那里拿落戶人員單,說來也是巧了,剛好趕到鎮長想整理現有的落戶人員。
還沒去找方濰之,人便自個來了,當即笑瞇瞇地一通拜托。
順利將幾大厚本抱回私塾。
經方濰之查找,去掉銷戶的,兩年內共有五千六百三十一人落戶鎮上,白歡跟北泠又篩選掉女人與孩子,去掉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挑家里人少或單身漢尋,最終選出三百一十個有嫌疑的青壯年。
如此多的人,怎樣不引人注目地在面上查,方濰之又幫了大忙——他以重新記錄人員情況為由,帶著二人挨家挨戶地拜訪,從第一個青壯年查到最后一個。
且從九娘與虎哥那里套出來的可疑人員,也是用同一種方式查的。
但足足查了半個月一無所獲,無論是性情大變之人,或村里犄角旮旯處的人員,都沒有任何問題。
要命的是,丁丁將鎮上的土豪里外查了個遍,得到的結果同樣無異常。
二月最后一天,葛覃房里,六人坐在凳子上,臉色都不怎么好。
圓圓說出了大家最擔心的事:“賬房先生……會不會已經逃跑了?”
李鑫苦著臉:“若真逃跑,這兩個月算是白費力氣了。”
“不會。”白歡雙手托著下巴,篤定道,“我依舊傾向于那人愛財會享受,必會偽裝成一個有錢人的推測,而鎮上沒有什么富豪離開,由此可見他還在鎮上。”
北泠:“附議。”
李鑫遲疑道:“可丁丁沒發現異常。”
白歡默了會,看向丁丁:“丁哥,你能看出別人的易容嗎?”
丁丁點頭,又道:“只一種看不出,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