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荒無人煙的原野當中,薄薄晨霧籠罩周圍大地,映襯著夏爾那矮小身影仿佛一縷孤魂,于野外孤獨游蕩。
他體外罩著一件黑色帶兜帽斗篷,斗篷內穿著白色合身短袍以及灰色長褲,它們是哈拉丁族最好的裁縫用昂貴布料(相對而言),按照夏爾身高親手制作而成。
身后背著由紫杉木制作而成,由牛皮包裹把手的短弓,還有一壺滿滿的箭囊。
腰部挎著一柄說是短劍,不如說是大號匕首的帶鞘武器。
兩樣武器,杉木弓是夏爾曾經在哈拉丁族制弓師師傅的幫助下親手制作。
后者則是曾經路過哈拉丁族駐地的矮人拜訪時,用藥劑換來的——正宗的矮人短劍,在哈拉丁族當中可屬于稀罕貨。
除了這些外,他還背著一個鼓囊的包裹,里面放了許多干糧食物。
同時手腕上還掛著一件羽翼模樣的草編小飾品——這是鄰居哈爾朵在上次臨別時送給他的禮物,那也是夏爾最后一次見到活著的哈爾朵。
這飾品并非是什么貴重物品,而是哈拉丁族一項傳統工藝。
往昔,哈拉丁族的先輩跨越重重山巒前往貝烈瑞安德區域的過程充滿艱辛以及痛苦。
那陡峭而又連綿的山脈以及野外處處存在著的危機讓遷移族人損失慘重。而那充滿光明未來的西方卻顯得遙不可及。
彼時他們仰望天空,那悠然翱翔的飛鳥巨鷹顯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叫他們恨不得長出同樣翅膀來跨越腳下艱難山路。
于是這種翅膀模樣的飾品就成為了哈拉丁族路上佩戴的吉祥物,每個哈拉丁人都會在路途歇息時編織翅膀,同時期盼著那夢想中的西方世界。
他們最終成功抵達了中土西部的貝烈瑞安德區域,并就此扎下了根,但這項傳統,或者說制作這種翅膀的小技巧卻并未流失,而是保存了下來。
它并不貴重,但卻誠意滿滿。
然而命運無常,當夏爾真正開始自己的旅途時,編制這飾品的存在卻已經隨戰火消散一空。
戰斗,或者說戰爭結束的第三天,夏爾悄然離開了哈拉丁族聚集地,沒有與任何人告別。
此時的夏爾在哈拉丁族威望很高,甚至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三天前那場小型戰役,死亡的半獸人約有六百,由夏爾獨自射殺以及捶死的半獸人起碼占據了這個數字的一大半。
這數量注定要讓所有知情者都大驚失色,也注定會惹來中土世界一片喝彩與名望。
但相對于那神秘未知的敵人而言,這點小勝利卻又顯然不算什么了。
……
在離開哈拉丁族聚集地的當天下午,夏爾就一頭扎入了聚集地東方那片圍攏藍色山脈而生長的龐大森林。
明媚陽光透過頭頂樹蔭籠罩在林間地表顯得斑斑點點,有時則揮灑在夏爾那從兜帽兩側探出的漆黑鬢發上。
拄著一根樹枝前行于林間的夏爾速度不緊不慢,舒適的鹿皮小靴子加上精靈族輕靈的身體,讓他行走起來充滿了飄然感。
他有自己的兩個目標,但并不知道森林當中的綠精靈生活范圍在哪里,也不太了解山脈中矮人兩座城市具體位置。
甚至這些都只是單純的聽說過罷了,實際上因為從未出過遠門,夏爾其實并無太多了解。
不過這些卻并不會構成夏爾開始旅程的阻礙。
盡管心中仍有極深仇恨殘留于心底,但正常時候夏爾已經不會被往昔種種所影響到了。
在哈拉丁族生活的這么些年,他對于這片大陸那毫無污染的美麗環境充滿了喜愛,甚至一有空閑就跑來這片林子邊緣轉悠幾圈。
這可能是因為精靈族血脈天生對于自然環境頗為親切,也可能是擺脫了那籠罩于心頭的陰影,讓他原本應該具有的天性得以釋放。
總之盡管趕路過程漫長,且目標還不明確,但這一路上卻并不枯燥。
隨著他不斷前行,那枝干彎曲根部結扎的古老樹木,踩踏時松軟發出嘎吱聲響的枯葉地表。
那生長于各種小角落,不時映入眼簾的野花野果,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以及頭頂破網一般的樹蔭陽光,都讓行走在林中的夏爾充滿了一股獨特的放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