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涂文輔強行鎮定下來,道:“現在能救我們的只有魏公公了,皇帝畢竟是剛剛即位,廠衛大權還掌握在魏公公手中,只要魏公公執意要保我們,皇帝也只能干瞪眼!”
李永貞點點頭,當機立斷道:“走,咱們現在就去見魏公公!”
和東林黨只會打嘴炮不同,閹黨都是行動派,四人很快就來到魏忠賢府邸,見到了魏忠賢。
一群太監寒暄之后,李永貞開門見山道:“魏公公,我們這是向您求救來了。皇帝將曹化淳這個狗東西從南京里招了回來,督查三大殿工程賬目,這分明是要置我們于死地呀!”
李朝欽亦附和道:“是呀公公,如今我們‘黨人’可是內憂外患。于外,駱養性重啟黃山案,要為吳家平凡,分明就是要針對公公您的得力大將田爾耕大人;于內,皇帝要調查三大殿工程賬冊,針對的就是我等四人。
而我等與田爾耕大人,均是公公您的鐵桿心腹,如若我等全都被皇帝拿下,那么公公您就成了孤家寡人了,皇帝若是起了壞心,只需三五小吏便能將你拿下,徹底將我們這群‘閹黨’全部清除干凈!”
涂文輔則惡狠狠的道:“我們原本打算像效忠先帝一樣效忠當今皇帝的,但皇帝很明顯,根本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瞧瞧他登基以來都干了什么事吧,外朝東林黨他一個都沒有收拾,反倒盯著我們這群人不放,我們再不反抗,可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李永貞眼睛閃過一縷厲芒,陰測測的道:“公公,趁現在我們還掌握著廠衛大權,崔呈秀大人又在兵部掌握著兵馬調動,干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著田爾耕率領錦衣衛封鎖宮城內外,威逼皇帝下詔,由公公您來執掌朝政大權,您看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連呼吸都重了幾分,李永貞的這條毒計,已經跟造反沒有任何區別了,失敗了那就一切再也休提,大家一起玩完;可若是真讓他們逼宮成功,那么大明就完全落在他們手上了。
風險越大,獲益越大,四人明顯都動了心,只是最后還要看魏忠賢能不能有這個魄力,只有魏忠賢才有拍板的資格。
然而魏忠賢沉思半晌后,卻道:“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先帝待我如再生父母,臨終著我輔佐當今陛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出對不起先帝之事來的。
況且錦衣衛和我們一樣,俱為天子家奴,恐怕一旦得知我們對付的是陛下,便先把我們綁了給天子領賞去,此事萬萬不可為也。”
魏忠賢并沒有他嘴里說的那么忠義,畢竟朱由檢又不是天啟皇帝,于他沒有半點恩義,他之所以否決李永貞的毒計,無非是不看好逼宮行動有成功的可能罷了。
李永貞四人聽到魏忠賢的表態,便知道魏忠賢已經完全認命了,將身家性命全都交給天子決斷,這讓他們大失所望,暗嘆魏忠賢隨著先帝的逝去,已經失去了全部鋒芒,如今的魏忠賢,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罷了。
眾人見魏忠賢也無計可施,只能怏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