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王德化聞言皆在心中松了一口氣,放跑了朱由崧等人,他們以為必定會受到張嫣的嚴懲,以張嫣冷酷無情的手段,賜死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看來,張嫣貌似有意令他們將功贖罪,這當然是他們求之不得之事。
張嫣盯著曹化淳、王德化冷冷的道:“本來以爾等的失職罪過,便是將爾等處死也不為過,然則爾等乃皇帝在信王府時潛邸的老臣,對皇帝尚算忠心。
倘若朱由崧收買北衛六軍圍攻京城,還需爾等盡職盡力,守住這偌大的京城,是以哀家決定命爾等將功贖罪,守衛京城。”
曹化淳、王德化聞言不禁心生感激,連連叩首道:“罪臣謝娘娘寬大為懷,罪臣發誓,倘若京城有失,罪臣必定第一個死在城墻之上,以死報答陛下、娘娘的恩典。”
“如此便好,爾等退下吧,好好準備接下來的狂風驟雨。”張嫣揮了揮手道。
“是,娘娘,罪臣告退!”曹化淳、王德化道。
……
“畜生!你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張家兩百年清譽,終被你毀于一旦呀!咳咳……”
自從怒斬親子張之極后,張維賢身體便越發虛弱,陷入病入膏肓之中,于是便把族中大權逐漸過度給新從族中選出來的侄孫張世豪,以磨礪他的能力,期望他能帶領英國公府重新走向輝煌。
可他卻萬萬沒想到,張世豪竟如此膽大包天,在陛下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便早早倒向了福王世子朱由崧,令得英國公府頭一次跟皇上為敵,跟朝廷為帝,成為他最為痛恨的反賊。
張世豪強自辯道:“叔公大人,侄孫如此作為也是為了英國公府的重新崛起呀,自從崇禎登基以來,便不斷削弱我英國公府的權威,京營原本是我英國公府的自留地,卻被崇禎剝奪了個干凈,我英國公府兢兢業業為朱家天子效忠了兩百余年,卻得到這樣不堪的下場,崇禎何其不公也!
而今崇禎自己作死,身陷辛鄉堡危局之中,十有**便是又一次土木堡之變。福王世子朱由崧趁機而起,向侄孫發誓允諾,倘若奪位成功,我英國公府便能重鑄輝煌,再次掌握京營,何樂而不為呢?”
“唉……”張維賢長長嘆息一聲,目光定定的看著張世豪,目光閃過無比復雜之色,良久之后才悵然若失的道:“罷了罷了,如今木已成舟,我也無法阻止你了,只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英國公府兩百多年家業毀于你手,這里有一份北衛六軍的將領名冊,名冊上的將領皆與我英國公府關系匪淺,你應該能用得上。”
說實話,張維賢對于自己兒子張之極的死,以及被崇禎剝奪兵權這兩件事,一直都無法釋懷,是以他才郁郁寡歡,疾病纏身。
如今看著崇禎身陷辛鄉堡,英國公府倘若能抓住機會立下從龍之功,便有望恢復以往勛貴之首的地位,他心中其實還是隱隱抱著幾分期盼的。
張世豪從張維賢手中接過將領名冊,只稍微看了兩眼,便不由露出驚喜之色,旋即起身向著張維賢身施一禮道:“侄孫多謝叔公大人成全,侄孫發誓,一定帶領英國公府走向復興,讓英國公府永遠矗立于勛貴世家的最頂端!”
張維賢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張世豪可以離開了。
張世豪向張維賢行了一個禮,便急急忙忙轉身而去,張維賢給他的這份名冊太重要了,只要聯絡上這些將領,那么他張世豪就能成為朱由崧賬下掌握最多軍隊的勛貴,地位自然無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