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沒有任何變化。
蘭浮釧高高挑起眉峰,比他想象中還要沉得住氣。
程家的專車并未停靠在這里,原本,程望熙打算直接用蘭家的車,事后有什么問題再議。
不料,蘭浮釧很貼心。
“取個車而已,伯父客氣,我的人帶著這位先生去就是,先生隨意吩咐,他們都是懂分寸的人。”話落,蘭浮釧終于回眸看向北冥瞮。
男人笑得溫潤,北冥瞮究竟充當著何種角色程望熙比誰人都清楚。
取車這種事......
正要回絕,就見到北冥瞮定睛鎖住程迦藍的雙目。
“大小姐,時間不會太久,我很快回來。”眼底的鄭重以及強橫,盡數被程迦藍捕捉到,半晌,她終于松了口。
“那就請先生快去快回。”
見狀,程望熙倒是很滿意,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誰,看來此人遠沒有想象中的狷狂。
城東獨立停車場,占地面積極大,北冥瞮抬手解開胸前紐扣。
“出來吧。”他聲音涼薄。
“公子,他......”
“怎么,我的地盤,我還做不得主了?”蘭浮釧聲調輕揚,恣意妄為的煞氣同他本人,全然不符。
蘭家人匆匆退下,將空間留給兩人,蘭浮釧身高微遜一籌,但188的海拔也絕對不低。
“先生既然為程家小姐效力,那么,只認一個主子才是上選,您覺得呢?”
“啪。”單手撥開打火機,給口中的煙上了火,北冥瞮薄唇微啟,煙霧溢出,肆意橫斜,像極了主人的狂戾與放縱。
“有時候,我覺得用拳頭說話才是上選。”
聲音落下的那剎,北冥瞮咬住煙蒂,拳風勁厲狠辣,毀天滅地的氣勢破風而來,向蘭浮釧襲去。
“砰!”
“咔--”鐵拳重擊在蘭浮釧身后的墻壁,墻上裂痕遍布,交錯縱橫瞧著駭人。
蘭浮釧面不改色,視線掃過眼前的臉,輕聲開口:
“你究竟是誰?”
“記住,這世上只有她程迦藍有資格警告我,我知道你回了那婚約,所以,我暫且沒有心思動你。”
“但,我耐性如何,全部取決于你的表現。”
“我的東西,誰也動不得,蘭公子盛名在外,定然很識時務。”說罷,北冥瞮加重力道。
“咯吱--”
碎裂開來的墻塊瞬間落下,砸在地面,在偌大的停車場回聲陣陣。
“你的......東西?”蘭浮釧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陰狠氣升騰而起,攜裹著無盡血腥味蔓延在他的眼底。
“對。”
“我的,東、西。”
“誰敢肖想,黃家就是下場,記得這話我同你說過。”北冥瞮語調平緩,闡述事實的語氣叫人毛骨悚然。
就好似,自己心愛的玩偶成了他人窺視的寶貝,誰敢將手伸進他的碗中,他就剁了誰!
“是誰的都不要緊。”
“要緊的是,程小姐不是個物件,再者,我希望先生明白,效忠程小姐與效忠程家,是兩個概念。”蘭浮釧聲音徹底冷卻下來,透骨凜冽的寒意迅速凍結了氣氛。
時間過去的速度忽然放緩,從北冥瞮抬步離開程迦藍直至現在,才不過兩分鐘。
藏在暗處的蘭家人心頭打鼓,那個什么秦隊行蹤詭秘,與公子的對決也并非只有一次兩次......
他們從未見如此張揚恣意的角色。
“我蘭浮釧從不懼人威脅,怎樣都好,但既然游戲開始了,就不要讓我聽到停下的消息。”
“先生記得想好,自己效忠的人......究竟是誰。”
“這是個很重要的抉擇,因為它,關乎于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