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帶人去兵營找我,所有人準備隨我離開嵊縣。”
聽了這句話,馮建雄激動得渾身發抖,連連叩首感謝王爺大恩。
自己剛剛被收入門墻,就被王爺委以重任,這一趟差事無論如何不能讓王爺失望。
“感謝王爺的大恩大德!小的肯定把這個差事給王爺辦的漂漂亮亮的!”
朱弘棟沒有答理跪在地上的馮鐵匠一家,見事情交代下去,立刻起身離開了鐵匠鋪。
身后隱隱約約傳來馮鐵匠一家的大喊聲。
“恭送王爺!”
離開匠戶區,返回兵營的路上正好路過縣衙,縣衙里此時宴飲還沒有結束,絲竹聲從縣衙里遠遠飄出來,在寂靜的縣城夜空中回蕩。
朱弘棟輕輕的嘿嘿兩聲,目不斜視地從縣衙大門前穿過。
怪不得南明小朝廷沒掀起什么浪花,就被清朝迅速撲滅。
就這幫文武大臣,夜半笙歌,隔江猶唱后庭花的氣勢,能打得贏清朝才怪。
南明,不,應該說整個明朝,他們的失敗,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從官僚集團墮落開始,當整個官僚集團走向墮落的時候,明朝的覆滅就已經注定了。
當整個官僚群體,集體走向墮落腐敗,就不是憑借一兩個英明的皇帝,憑借一兩個名臣武將能夠挽救得了的。
如果想要再造華夏,必然需要再造整個官僚群體,曾經的這些舊官僚,絕大多數都將被淘汰掉。
歷史在不斷前進,那些跟不上歷史車輪,必將會被歷史的列車甩下,只能成為歷史進程的旁觀者,所以無法影響分毫。
錢肅樂眼看著王爺過門而不入,嘴角發出冷笑嘲諷的聲音,不由得向縣衙看了一眼。
縣衙里面是監國的魯王以及他的小朝廷,縣衙賣是魯王的第六子,是一個牢牢掌握著軍心的王爺。
通過這一天的耳濡目染,錢肅樂對這位王爺的做事風格多少有了幾分把握,路過縣衙的腳步僅僅稍稍停頓,隨即再次大步邁開,向王爺的身影追了過去。
當王爺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兵營里的時候,聽聞王爺今天要與他們一起住在兵營里,立刻在兵營里引來歡聲雷動。
一個將軍與自己的士兵同衣同食同住,這事兒大家在戲文里都聽說過,但是一個王爺也能做到這一步,大家基本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將心比心,士兵們的心里自然有一桿秤,此時他們心里的秤桿不由得向王爺這邊偏斜過來。
王爺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他一個金枝玉葉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王爺,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那么還有什么好說的。
咱們窮當兵的只有賤命一條,既然王爺這么抬舉咱們,咱們無非把命賣給王爺就是了。
類似的想法或者念頭,隱隱約約,或清楚或糊涂的,福現在不同士兵的心頭。
他們或許不能把這種感覺說清楚講出來,但他們心里不自覺的,跟王爺又貼近了一步,似乎王爺是最值得信賴的,是最值得尊敬的。
錢肅樂當慣了縣令,對于小民的想法和他們態度的變化觀察的最為仔細,他敏銳的察覺到,當王爺的腳步邁進兵營之后,整個兵營的氣氛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錢肅樂雖然不懂得帶兵,但是他懂得人心,他立刻明白過來,王爺從白天開始這一系列舉措,都是有很強的針對性,并且很明顯效果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