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意念當即壓住左兒。
可那黑蛟卻神隨意動,居然感應到那股人為刀俎的威脅,當即叩首求道:
“弟子知錯,請師尊莫要動手,弟子愿為師尊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以彌補我大錯之萬一。”
左兒見程羽壓制住自己,不能向地上那具可口的蛟魂沖去,當即老大不樂意,“嗡嗡”抖動起來,另一邊的右兒見之捂嘴偷笑。
程羽意念感應,這小子早就在嫉妒右兒化出人形。
但機緣豈是可以強求的?
那日右兒能輕松一舉破了白衣老太的半副元神,乃是在那老太誤會之下認敵為友,方才得的機緣。
此刻那黑蛟雖匍匐在地,但早已感應到左兒的威脅,若真逼得他以死相拼,本來還算大好的局面恐會再起波瀾。
況且目下聽那黑蛟所言,除去因氣急害死原登之外,平日里倒也并非大兇大惡之徒。
而此刻他腰間玉葫蘆內的將軍醉也早已告罄,若非剛才連灌的那兩口,要瞬間降服那三丈余高的罡風駭浪,他程羽元神氣息非當場紊亂不可。
左兒此刻也隨程羽意念而動,盯上了那玉葫蘆。
但玉葫蘆內將軍醉已告罄。
左兒便不樂意起來,既不讓他進補蛟魂,又不給酒喝,小情緒越鬧越大,“嗡嗡嗡”的如同一只小蜜蜂般,就連身后的嘉菲和武君都向他看來。
腳下跪著的黑蛟直感到心頭悸動越發強烈,跪伏在地不住發抖。
眼見的左兒已是鬧得不像話,此刻前有黑蛟,后有貓妖與武君殿諸陰差,程羽當即便將那左兒強召回體內。
不可太過嬌慣。
左兒剛剛入體,那下跪黑蛟頓時心頭大松,蛟魂內那股子我為魚肉的恐懼感也漸漸煙消云散。
師尊息怒了……
“弟子叩謝師尊!”
黑蛟磕完一個頭,聽程羽淡淡又“嗯”了一聲,渾身方才明顯松弛下來。
程羽解下腰間玉葫蘆,揭開玉塞,居然發現里面還剩有最后幾滴,想是剛才那隨手一灑沒有潑凈。
左兒同時也感應到里面還剩幾滴,頓時在體內又不安分起來。
而那黑蛟此時也發現程羽手中那個玉葫蘆內,有一絲熟悉的氣味。
“敢問師尊,您老這玉葫蘆內的酒,可是方才灑向江水的那些。”
“正是。”
黑蛟聞言又磕了一個頭言道:
“方才弟子無意間冒犯師尊之時,就感受到灑入江水的酒液中,有養魂健魄之功效,于是弟子當即偷嘗了幾滴,果然這蛟魂內傷勢見好了一些。
起初弟子還尚自尋思,是何方大能有此手段,原來是師尊親至。”
程羽聞言忽然心中冒出個念頭,此刻他正有意要去陰司見原登,但既不能將這黑蛟隨手放了,又不能喂給左兒。
那么,若是能將他這蛟魂裝進這玉葫蘆內……
他略一沉吟,便決定先貶后揚地試上一試。
“哼!丟了水精就是一條大罪,方才還敢興風作浪,若非念在你為尋水精損了蛟魂的份上,這靈酒豈能便宜于你?”
黑蛟聞言當即叩首道:
“方才弟子恐將最后兩片的蛟鱗遺失,一時昏了頭,兼之蛟魂受損,方才意氣用事,若知是師尊在此,弟子萬死不敢冒犯尊顏啊。”
“嗯,雖不成器,但也還算是有心,既然你蛟魂受損,那且進來吧,里面還有幾滴。”
程羽說完揚起玉葫蘆,將葫蘆口對向黑蛟。
這玉葫蘆本無吸噬之功,只能讓那黑蛟自行鉆入,而此時的他早已是做好了兩手準備。
若這黑蛟能變幻大小鉆入葫蘆,則萬事大吉。
若其此刻不能鉆入,程羽連斥責其修行怠懶的辭調都已備好,那將軍醉更是不可能再賞下一絲。
若真到了最后翻臉時刻,自身就施水行術擒之,再不濟就放出左兒。
其實此刻程羽也已然看出,這黑蛟經過方才那番興風作浪后,已是強弩之末矣。
見程羽言此,那黑蛟當即一喜,抬頭看一眼“師尊”手中小小的那玉葫蘆時,頓時心中又躊躇起來。
師尊不會是要將我困在這小小葫蘆之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