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系將車子完全包裹住,遮蔽了其余車子照出來的光,黑暗一點點擠壓。
嘎吱嘎吱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一般,不斷敲打著神之手的心臟。
“你不是自詡為我的神嗎?你不是要掌控我的一切嗎?神就這么弱小嗎?”
鐮鼬不絕的聲音如杜鵑啼血。
身上不知名靈物的作用,讓她傷勢恢復不少,從躺變成了坐。
“你好像很恨他?”顧淵問道。
“當然,他根本不配當人,他就是一只野獸!”鐮鼬的表情極為怨毒扭曲,又有一朝釋放的快意。
那邊被鐮鼬狂罵的奈良佛終于動了,他抓住身上的天邪鬼面具坐起:“那次是意外,我喝醉了把你當做你母親了。”
“哈,原來如此。”
顧淵拍了兩下手。
鐮鼬莫名其妙退學,消失在外界視線幾年時間,是因為這個。
現實比故事更加離譜。
“那次是意外,后來呢?”鐮鼬聲音凄厲。
奈良佛沉默少許時間,捏著天邪鬼面具:“你吃我的,用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到這么大。所有一切你要的我都滿足你,防御、護身的靈物我都給了你。
“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他神色有了變化,情緒外露,不再是顧淵看到那個沉默寡言,如佛像的男子。
鐮鼬自毀、毀滅傾向嚴重。
奈良佛也不正常,他把自己編織成為一個扭曲的女兒奴,可以為鐮鼬付出虛假的一切。
但到了真正的關鍵時刻,或許連他自己都遺忘的隱藏本性就暴露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鐮鼬大笑起來:“滿足?你死了我才會滿足。”
她的種種行為,不是被寵愛的熊孩子。
而是本身就奔著“死亡”而去,面對鬼怪的魯莽,故意為奈良佛招惹敵人。
哪怕不是顧淵,以后鐮鼬也會和其他人發生沖突。
僅僅靠自己的力量,鐮鼬只能永遠被奈良佛掌控,所以把自己當做了引線,要拉著奈良佛一塊下地獄。
不過恐怕鐮鼬自己也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她故意去招惹的,是他們根本無法匹敵的存在。
現在鐮鼬自己也說不明白,到底是恐懼,還是快意,還是解脫。
“養不熟的白眼狼,果然你比起你母親還差太多,連替代品都做不好!當初我就應該讓你死掉。”奈良佛站起,擦掉嘴角的鮮血,看向顧淵,“放了我,你可以成為第七隊的隊長。”
“哦?”顧淵看向奈良佛,這個時候,臉上的花紋退去,永不凋零的紅玫瑰出現在他面前。
顧淵接住紅玫瑰,隨意地塞進衣服內袋中。
“暫時不行,不過你可以加入到第七隊,我會力推你,最多一年時間你就可以取代我成為第七隊隊長。”奈良佛說道。
“聽上去……真是無聊啊。”
顧淵說道。
第七隊隊長,這東西對普通覺醒者來說可能是想要往上爬的目標。
可對顧淵來說,就和路邊紙張一樣——甚至還不如紙張有趣,至少一些紙張上面還有點內容信息什么的。
“無聊?你知道坐上我這個位置可以獲得多大的好處嗎?”從女兒奴狀態解放的奈良佛倒是比開始看到的正常多了。
“而且,你真的以為你吃定我了?”
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你知道嗎?這個面具在咆哮,嘶吼,天邪嘶吼的怨靈在渴望你的血肉!你的死亡!”
“是嗎?”顧淵不置可否,“那你戴上去啊。”
“普通人戴上這面具就比天邪要強了。我是強身系覺醒者,你猜以我的血肉為代價,出來的惡鬼會有多強?”奈良佛緩緩提起面具。
“拭目以待。”顧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眼看奈良佛就要把面子按在臉上,他動作突然一頓,右手一揮,面具被他丟向鐮鼬。
鐮鼬本能地伸手接住。
“想要殺我,來啊!給你機會!”
奈良佛咆哮一聲,朝著遠離顧淵和鐮鼬的方向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