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坐在太師椅上,翻看著一本新淘來的志怪小說,聽著門口吵鬧,皺著眉頭放下手中書,起身拉開門。
隔壁王屠夫的婆娘單手掐腰,一只手牽著眼眶瘀紫的小胖墩,氣急敗壞的在門口撒潑。“街坊鄰居快來瞧瞧,這老不休的縱容孩子給我兒子打成什么樣了都!這俊俏的小臉要是破相了怎么辦,”說著強拗著孩子抬起頭。
四周圍觀的眾人轟然起笑,孩子的臉像是撐得鼓脹脹的包子,不說丑,但也和俊俏沒什么關系。孩子臉臊的通紅,低垂著頭用力扯了扯婆娘的手。
婆娘正怒視著起笑的眾人,一不留神,被自家孩子不知輕重地扯了個踉蹌,本就在氣頭上的婆娘一巴掌摔在孩子臉上,驕橫慣了的孩子,甩開婆娘的手,滿地打滾哭嚎起來。
扶搖拉開門瞧見眼前的鬧劇,不咸不淡地說道,“何事?”看著女子額有橫紋,眉低壓眼,嘴角下垂,心中暗道糟糕,此婦不是善茬。
婆娘見正主出來,也不顧滿地打滾的孩子,捋了捋鬢角的碎發,挽起袖子,插起腰,雙目圓瞪,“看你一身書卷氣,卻也是個偽君子…”扶搖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我并不想熟,此話怎講?”
婆娘右手伸出手指懟在扶搖下巴下,“還說不知道,你瞧瞧你家孩子把我兒子打成什么樣了?”扶搖看著滿地打滾,激地塵土飛揚的小胖墩,皺起眉頭,“你能讓他停下嗎?我這么大歲數了,看的眼花。”
婆娘神色一滯,從地上拎起哭哭唧唧地小胖墩,推到扶搖面前,扶搖蹲下身,細細地端詳著小胖墩眼眶處的瘀紫,雙眼微瞇,站起身來,“我家孩子下手重了些,令郎的診費,湯藥費,我全全負責。”本打算得理不饒人的婆娘見老者這般也不好發作,神色不自然地收回手指,說道“還算你…懂事理。”
玄一看著自家被圍地水泄不通,還以為扶搖出了事,丟下遮臉的布條,焦急地擠進人群,“爺爺…爺爺!”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玄一,氣喘吁吁地拄著膝蓋。
“正好找你呢,你個小喪門星。”婆娘正苦于尋不見玄一,見玄一主動送上門,氣勢洶洶地上前就要揪玄一的耳朵。扶搖看著發簪不翼而飛,頭發叛亂,衣裳凌亂不堪的玄一,推開婦人,婦人一臉錯愕的站在原地。扶搖快步上前,扶起玄一的臉,“爺爺,你沒事就好,看著這么多人圍著,我還以為…”玄一看著近在咫尺的老人,如釋重負,后知后覺地伸手擋臉。
扶搖臉色微冷,扭頭對夫人怒道,“我想請問令郎,這是怎么回事?”婦人看著雙眼腫脹,臉皮紅腫的玄一,想起兒子先前支支吾吾的說辭,瞬間明白過來,可在街坊面前也不好低頭,梗著脖子地說道,“我兒子也…受傷了,說不準還有……內傷呢,”氣勢弱了下來。
“哦,那報官吧,老生不才,狀詞還是會寫的。”扶搖直起腰板,身旁的玄一只覺得爺爺身上有什么東西出來了,卻看不到。婦人如何蠻橫,不過是街井百姓,而且是自己理虧,哪里肯見官,臉色一白,拉著小胖墩灰溜溜地擠過人群。
街坊也被老者身上轉瞬即逝的氣勢所驚到,加上日頭不早,也四散開來,忙活起自己的營生。
扶搖牽起孩子的手走進院中,關上院門,走入堂屋拿出藥膏為玄一擦拭起來,“嘶,爺爺輕點,疼。”玄一齜牙咧嘴地說道。扶搖手輕了起來,看著鼻眼抽在一起的孩子笑道,“還打不打架了?”玄一嘿嘿笑道,“不打了,不打了。”扶搖收拾起藥膏,棉花,背對著孩子問道,“因為什么?”扶搖清楚玄一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