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孟桃夭把他的外套搭在靠背上又在指酒杯,這回舉起來,孟桃夭終于湊在他耳邊:“你經常說的,來都來了,那就多感受嘗試不一樣的生活,一開始就下定義反感或者抗拒,也不是好習慣?”
這么一說,錢多多倒是輕松了不少,解開襯衫領口,把自己也靠在沙發里,環顧四周,不過本能的還是在考量人家這建筑結構,設計構造,卻感覺隨意展開的手指碰到什么東西,心里一動。
扭頭看見旁邊隔著點距離的孟桃夭也在低頭看,發現自己撐在坐墊上的手被錢多多碰了卻不動聲色,然后手指卻悄悄的握住了錢多多的指尖。
而且還若無其事的抓了個黑色的皮靠枕來丟在兩人手上蓋住!
就這么個無意觸發的小動作,錢多多之前的什么忐忑、慌亂、呼吸不暢全都拋去了九霄云外,只覺得自己就坐在云端之上,暖洋洋的竟然有些漂了!
靠躺在沙發上,帶著難以言表的溺愛情緒看著孟桃夭側后剪影。
她這邊手撐著的嘛,還很輕松的翹了二郎腿,好像在對袁媛那邊擺手打拍子,可顯得這邊肩頭高聳,背脊格外單薄,黑色高領毛衣也許稍遠就看不清動態,但在錢多多眼里那個能看見耳垂的剪影,已經牢牢鐫刻在心底。
孟桃夭比他更眼觀六路,瞥眼注意到他這種傻不愣登的癡呆樣,手指輕輕掐一下,橫眉示意下湯云裳的方向。
錢多多只好欲蓋彌彰的把頭扭開了。
湯云裳明明跳得很嗨啊,這會兒是騎馬舞,還是司機舞,那受了傷還包著繃帶的手掌更像是刻意的裝飾,很配她的氣質,輕易成為全場中心,錢多多發現這中心卡座外圍一圈圈跟包廂似的兩層看臺上,一樣有很多年輕姑娘,都在跟著中間的身影舞蹈,在這樣沖擊心靈的強勁音樂和屏幕燈光的影像帶動下,確實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現實感。
如夢如幻可能就是用來形容這種瘋狂蹦迪的感覺。
可錢多多的夢幻,顯然都來自那點指尖的觸碰。
孟桃夭的手指比較涼,而且不是那種柔弱無骨的細膩,這點不得不說錢多多確實有經歷呀,周師姐的手就是溫熱細膩的,也許是長年指尖功夫,她的手指非常靈活富有活力,而且可能因為彈琵琶都戴了義甲,指頭柔滑程度比湯云裳這體育生還明顯。
湯云裳就不用說了,她渾身都是熱血通泰的感覺,敢跟她玩兒這種指尖游戲,隨時得防著突然嘿嘿一笑絞了手指去。
孟桃夭就不會,輕輕柔柔的卻能摸到有些削瘦的指骨,讓錢多多忍不住希望能胖點,別這么辛苦。
他用指肚摩挲著按兩下,也是傳達這個意思。
孟桃夭沒好氣的回應兩下,可能是讓他別說瞎話。
眼睛看著周圍,手指卻輕輕點在一起,僅僅就這么點接觸,錢多多都覺得心曠神怡了,甚至有點暈眩。
明明周圍如此喧鬧,在錢多多的腦海里,仿佛就只剩下指尖那點世界,周圍的一切都安靜屏蔽掉了。
不過好景不長,嗨了一整段音樂的場面終于消停下,袁媛都熱得把外面小西裝脫了,露出里面的紅白條紋襯衫坐回來。
錢多多心虛的想把手指收回來,孟桃夭挑釁的用指尖刮兩下,肯定是在問他敢不敢停留。
男人這時候怎么能慫呢,錢多多就繼續把手指藏在靠墊下了。
湯云裳也帶著酣暢淋漓的舒爽,直接跳下來,剛才一直高出旁邊的卡座臺子也降下來,其實不過半米多高的感覺,但鶴立雞群的味道終于平緩了些。
輕柔的音樂中,湯云裳自然是開心的舉杯:“喝點喝點,這么多酒正好解渴!”
豪邁的派頭就是張飛李逵那種的。
錢多多自然是舉杯,孟桃夭叫袁媛也起來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