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他被火光印的發紅的臉頰是病態的喜悅,眼底眉梢充斥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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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皎郁郁寡歡地瞪著遠處一對膩歪的人,心里又生氣又苦澀,手上的樹枝捅了捅火堆。
什么姐姐弟弟的,明明是仙侶,還說是姐弟。
她憤憤地扒光了周圍地面的草,發泄似的地揉搓自己的頭發,猛地向后倒去,無聲地吶喊。
煩死了煩死了——!
慕稚兒眼睛瞎掉了嗎!仙人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情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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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重水詢問之下才知道,百日花是稚兒尋給自己的,就因在幻境落下的頭疼,讓他惦記了許久。
她看著手心這朵紅白相間的百日花,沉默,而后看向慕稚兒:“這花你用,對修為大有裨益。”
樹精已死,萬巒山附近應該沒有別的威脅,只是不知李暉三人是否逃出生天。
天亮后,虞重水提出了要去尋找剩下的伙伴,慕稚兒的任務也完成,干脆利落地和隊友作別。
柳皎不甘心地看著他的后腦勺,有虞重水在的時候,他的視線從來不會停留在別人身上,這讓她非常挫敗,醞釀了許久的話也不敢說出口。
“慕哥哥,我有話要和你說。”她鼓起勇氣拍慕稚兒的肩膀,果不其然見到他驟然冷下的面色,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柳皎在心底給自己打氣,目光卻哀求似的看向虞重水。
女子了然微笑,雙手按住慕稚兒的肩膀向前推,溫和地說:“跟她道別吧,聽話。”
慕稚兒像一條乖順的寵物,瞬間柔和了眉眼,他的手輕搭在虞重水的手背上,輕聲說:“我很快回來。”
見著這一幕的柳皎再也忍不住了,背過身捂住臉,眼淚透過指縫打濕了她臟兮兮的臉。
唯情之一字最難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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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重水背著手看向清澈湛藍的天空,初晨微涼的風讓她的思緒清明,靈臺卻更加波動了。
“你要說什么?”慕稚兒摩挲著指尖,悄悄回味著女子手背柔軟細膩的肌膚,那是和她粗糙的手心截然不同的感官,卻一樣令他著迷。
柳皎從口袋掏出一塊木簡,緊緊地攥在手里,臉上滿是淚痕:“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慕稚兒沒有回答,一雙漆黑的眼波瀾不驚地看著她,說:“不說,我回去了。”
柳皎見狀更加委屈了,她用力把木簡扔進他懷里,嚎啕大哭:“你就是個王八蛋,我就不應該喜歡你,虧我還要把這個姻緣簽送給你們......”
她蹲在地上沒有形象地大哭大鬧,企圖喚回慕稚兒的一絲注意,無果。
“姻緣簽?”慕稚兒捏起薄薄的木片,沉穩的面上有了一絲波動:“干什么用的?”
柳皎不想起來,她干脆坐在草地上,自暴自棄地回答:“把兩人的頭發綁在姻緣簽上,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她看得出虞重水對慕稚兒并無男女之情,心疼之余更多的是不甘心,兩人皆是苦苦追求卻無法得到回應之人,又多些同病相憐。
慕稚兒盯著簡陋的木牌看了良久,手一翻還給了柳皎,淡淡道:“我不信。”
女孩蹭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眸中火焰頗盛,她一向姣蠻,鮮有這般成全別人的時候,偏偏這人還不領情。
“這是我爹從昆山求來的!愛信不信。”
雖這么說著,她仍是固執地把姻緣簽塞進慕稚兒的手心,末了又怕他嫌棄,飛快地抽離。
少年的目光在姻緣簽上流連,他從芥子里取出一只鐲子,樸素得毫不起眼,伸手遞給了柳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