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屏瞪大雙眼問:“真的嗎?”
阿淼笑著說:“我從來不騙人。”
出了柴房,阿淼將一切恢復原樣,抬頭凝望著慘白的月亮,腰側的若水劍隱隱嗡鳴、閃爍。
她縱身一躍,劃出一道暗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
翌日。
郭凝晚親自找她時,阿淼正在練劍,一手流光溢彩的劍使得賞心悅目。細碎的陽光下,她的面容寧靜祥和,眉峰卻沉著擰著,無端透出令人贊嘆的寶相莊嚴。
察覺到有人靠近,阿淼挽了一個優美的劍花,朝郭凝晚作揖:“郭二小姐早安,有何貴干?”
真真是個純潔的女子。
郭凝晚心里的酸意滿得幾乎溢出來,面上卻不顯山水地嬌笑著:“我竟不知府里有貴客,屬實招待不周,可否移駕前廳一同用餐,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
阿淼客氣地笑著回應:“原來如此,此等小事竟勞煩小姐親自前來,實在惶恐。我二人暫先洗漱,稍后便到。”
高高扎起的馬尾在空中揚起美麗的弧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就像寺廟里被鍍上金的神像,和煦溫暖。
郭小姐好脾氣地應和,壓下心頭的復雜和妒忌,吩咐一旁的杜鵑等候在此,自己先行離開。
此時的王箐才睡眼惺忪地推開門,見阿淼提著劍走進屋里,頗為好奇:“怎么以前沒見你練劍呢?”
阿淼歸劍入鞘,細細地擦拭劍鞘,末了才道:“突然想起來的,阿箐你準備一下,郭二小姐請我們用餐。”
王箐聞此慌慌張張地推開門,果真在院里的石凳上見到了飲茶的杜鵑,嗔怪:“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要是遲了就不好了。”
看著她忙里忙外,又是端水洗臉又是換衣,阿淼撐首好笑道:“郭二小姐有這么可怕嗎?晚了會吃人嗎?”
王箐威頓,很快又恢復正常,她抹了一把臉。
“我只是不想斷了兩家的合作,畢竟郭府出手十分闊綽。”
阿淼的視線隨著她來回移動,又問:“郭家還有一個大小姐嗎?怎么未曾聽過。”
王箐彎腰提起鞋跟,隨意道:“郭大小姐三年前嫁到外縣去了,聽說還是個官老爺,德化的人都說高攀了。”
阿淼說:“你覺得呢?”
王箐先是看了看遠處的杜鵑,確保對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之后才敢回答:“當年那樁事鬧得人盡皆知,父親因為和郭府往來甚密,所以親眼見過。”
郭大小姐郭玉柳生的極其貌美,是出了名的美人,曾經驚動過少年天子,下京只為見她一面。到了及笄之年更是媒人無數,有達官顯貴,也有富商巨賈。
可誰知前途大好的郭玉柳竟發現與人私通,經過郭母的再三審訊才得知此人是京城的紈绔子弟,常年游手好閑,因長了一張柔美的臉,哄得郭玉柳輕信了他。
此事本應該悄悄處理,可不知怎么鬧得人盡皆知。郭玉柳更是哭著喊著尋死覓活,那段時間郭夫人愁的頭發都白了。
“......是這樣。”阿淼沉吟道:“那后來呢?”
王箐回憶道:“后來,就是郭玉柳嫁給了現在的丈夫,聽說是對方重聘求取,解了郭府的燃眉之急。”
阿淼沉默地看著她收拾妥當,半晌才突兀地問:“郭家小姐關系不好吧?”
王箐點頭:“確實如此,郭二小姐好美,經常因為大小姐美貌過甚而大發雷霆。”
阿淼起身,笑道:“你倒是知道的都多。”
王箐攙著她出門,滿不在意:“我們家和郭府相交許久,雖然郭夫人一直瞧不上小門小戶,但也是不錯的主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