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久安穩穩地放下了酒杯,沒有開口,只是定定地望向場上的高蜜。高蜜嘴角的笑由得意慢慢變得僵硬。
高蜜的心頭火起:“廖久安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在高蜜要發火時,廖久安開了口:“回皇上,兒臣不會跳舞啊,怎么辦?”
自從上次在朝堂之上廖久安痛斥王治開始,皇上就知道廖久安是個有脾氣的,今日高蜜點了廖久安,必定是讓廖久安不高興了。一向未聽說廖久安有什么才藝,今日讓廖久安跟在高蜜后頭,怕是廖久安會丟了顏面。
就在這時,高蜜又開了口:“請皇上恕罪,臣女不知長安郡主不會跳舞。臣女在隴西時就常聽到長安郡主的大名,所以才會點了郡主出來。不如這樣,長安郡主會些什么就表演個什么,也讓臣女一睹郡主風姿。”
高貴妃在臺上呵斥道:“蜜兒不得胡言,郡主身份高貴,哪里由得你胡來?還不快向郡主認錯?”
廖久安在心里冷笑,高貴妃話里句句都是陷阱。什么身份高貴,不得胡來。明明是在說廖久安以權壓人,高蜜又在暗諷廖久安是個草包美人,這兩人互相打著配合,還真是把廖久安逼到了絕路。
看來,還真是要露一手了。
廖久安在高蜜認錯前站了起來:“貴妃娘娘言重了。我只是有些意外,我與高小姐素未相識,高小姐怎么會點了我出來?高小姐說常聽到我的名字,長安實在不知是什么引起了高小姐的注意,才讓高小姐這樣牽掛在心。既然高小姐點了我,那長安就獻丑了。長安幼時常聽母親提起父親驅除賊寇的故事,父親在長安心中就是大英雄。三日后就是父親生辰,長安今日就以這一舞,提前恭賀父親生辰快樂。”
祁佑咧了咧嘴角。
這姑娘有點意思。先是點了高蜜不安好心,又將這一舞說是獻給自己父親的生辰禮物,比起高蜜這樣嘩眾取寵的手段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很快,廖久安就換上了一身正紅舞衣,在場中央站定,幾個護衛將一面大鼓抬到了廖久安身側。
咚!鼓聲響起了。
“這……這是金戈止?”有大臣道。
但沒有人去接他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場中央的廖久安身上。
廖久安跳上了大鼓。她的手腕和腳上都帶了金鈴,每個動作都帶著金鈴的沙沙聲。人們好像透過這些金鈴聲看到了一個故事。
故事里,一對情人相愛了。男人為女人舞劍,女人給男人擦汗,他們一起在山花爛漫中許下諾言。很快,到了新婚這天,兩人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一起接受眾人的祝福。
可就在這時,突然邊關戰事起,男人必須要回到隊伍里,穿上戎裝,征戰沙場。女人守在家門口等待著男人的歸來。等啊等,等到芳華不在,也沒等到男人回家的消息。
她決定不等了。女人喬裝打扮,也奔赴了沙場。她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男人的下落,就在她快要放棄時,她在一片廝殺過得戰場上,發現了男人的尸體。男人的身體被武器刺穿,早已經沒了氣息,但手里卻還握著女人的方巾。
女人向天嘶吼,滿頭黑發變成了雪白,她握住刺穿男人的武器,用力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這一對情人就這樣在戰場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廖久安喘著粗氣,還維持著最后女人自殺的動作,眼角卻流下了一滴淚。
聲音停了,眾人也從這場舞中醒了過來。廖久安向皇上行了禮:“一愿大慶邊疆永無戰事,二愿大慶百姓安居樂業,三愿家父身體康泰健康長壽!”
廖久安的頭磕在了鼓上,咚的一聲也響在人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