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幾日,阿爹在老祖宗留下的那只可以驅災辟邪的匣子里,開出了一塊奇形怪狀的玉。
可那塊玉……別人沒見過,陳立卻見過。
那塊玉不是早在四年前就被他偷出來送給大姐姐做新婚禮了嗎?
那時候他不懂事,也不知道陳家有什么祖訓,只是見阿爹每年過年都要對著只匣子磕頭,心里好奇,便偷溜進祠堂,打開了那只匣子。
陳立記得,自己當時見里面就躺著一塊玉還大失所望,不過阿爹說過,祖宗特意留下的東西總歸是好東西,于是大姐姐出嫁時,他就把那塊玉當成是吉祥物件送給了大姐姐。
去年過年時候,大姐姐回來省親,走時還拿出那塊玉逗他說將來要把玉贈給寧哥兒的媳婦,做傳家寶。
陳立明明白白地記得,大姐姐當時確實是帶著玉走的。
可那塊本該在北地的玉石,怎么會重新出現在那只匣子里呢?
陳立想不明白。
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可他瞧著他阿爹那張喜笑顏開的老狐貍臉,他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四年前,阿爹沒在匣子里開出玉,遵著陳家的祖訓便不可回京,那時候,阿爹足足唉聲嘆氣了大半個月,直說自己是命運不濟,此生仕途平平無望……
若是現在讓阿爹知道,原來當時沒開出玉,其實是因為他小子搗的鬼,那阿爹一定會揍的他連他阿娘都認不得的!
興許,連回京也不帶他了。
“來祿啊,你說……”
陳立突然回身看著來祿。
“當年我大姐姐雖然嫁到了京城,可嫁過去不出三個月就跟著大姐夫回了北地,阿爹那時候沒調回京,離大姐姐就近些,我們一家團圓起來便也方便,那阿爹當初不回京的這個決定,你說,是不是也算是……高什么那竹子了?”
他似乎也沒做錯。
興許是件好事呢?
再說,阿爹那么聰明,就算被他這個連詞都記不清的蠢兒子耽誤上四年,應該也不礙事的。
嗯,他對阿爹有信心!
“爺,那叫高瞻遠矚!矚是……總之,沒有竹子!”
來祿聽著陳立的語氣似乎又高興起來,趕忙問道:“爺?您是不是又愿意去京城了?那咱們現在就趕緊回去?老爺不是吩咐過,要連夜打包,最晚明兒一早就能動身,免得老祖宗后悔。”
“嗯嗯,回去回去!”陳立高興地蹦跶兩下,又趕緊冷靜下來。
等到了京城,他可不能這樣。
這樣會被京城的小娘子們笑話的。
“咳,阿爹也真是孩子氣!”
陳立背著手,咳嗽兩聲,長長嘆口氣,“說回京,就要立刻回京!也不知道留些時日給我,去與大姐姐告個別,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我們姐弟甥舅,從此天南地北,彼此分離,也太狠心了!”
來祿無語,上次見到寧哥兒的時候您不是還嫌外甥丑,不肖舅來著?
再說,以后又不是再也見不著……
正想著,陳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透著一股賞識之意。
這小廝懂得挺多,等到了京城阿爹少不了要給他尋先生,來祿興許能用的上……
來祿瞧著陳立那危險的目光心感不妙。
就聽陳立道:“明日啟程的時候,你就跟著車,嗯,阿爹的作風是不養閑人,爺得給你謀個差使才行,你就……就跟車刷恭桶吧。”
來祿急了:“爺!我……”
“把阿慫也帶上,它拉的多。”
來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