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軒居內,燈火通明。
屋內燃著上等的銀骨碳,溫暖如春。
許氏一番梳洗,換上了一身輕薄的紗裙,而后裹上外衫,這才出了盥房。
王媽媽將一只金鐲子套到許氏腕中:“今夜姑爺過來陪主子用飯,您可要把人留住。”
許氏一顆心呯呼直跳。
頭一回做這種事,她難免有些慌亂。
可近日,范坤極少與她同房,回回的說辭都是公務繁忙。若真是繁忙也便罷了,可昨兒夜里,他竟然說孩子這事急不得。
如何急不得?
許氏很明顯的察覺出范坤這幾次要她都是草草了事。
她絲毫沒盡興。范坤卻從她身上爬下去。揉捏著她的腰情意綿綿道:“歇吧”
許氏心煩的很。
總覺得范坤正人君子,過于循規蹈矩。
他在外人面前會給足她侯府少夫人的面子,但絕對不會同她過分親昵。他擅長音律,卻不會同她風花雪月。
許氏無疑是遺憾的,可好在范坤沒有填房。
可如今沒有,那以后呢?
說到底,什么也沒有孩子重要。
許氏對著銅鏡細細描眉:“還用的著你廢話?”
“事都辦好了?”
王媽媽連忙道:“夫人且放心,那婆子直以為是我吃的治痛風的藥。她又收了銀子,斷然不敢多嘴。”
正說著話,就聽外頭小廝請安的聲音。
“給爺請安。”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發出‘咯吱’的一道聲響。
男子的身影出現。他裹著氅衣,身高腿長。臉上永遠噙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仿若能柔化寒冰。
許氏和王媽媽對視一眼,而后急急上前去迎。
“相公。可用了飯?”她喚了一身,而后親手給男人解著盤扣,褪下厚重的氅衣。
女子一身珠光寶氣,濃妝艷抹,俗不可耐。
范坤笑意絲毫不減。拉過她的手,帶著人往里走。
“不曾,今兒忙得很,午膳也只吃了幾塊點心。實在忙的沒法拖身。你也知道爹的情況,岳父今早早朝時幫忙提了提復職的事。皇上頭似有松動。”
“這都是娘子的功勞。”
許氏被這份溫柔弄的心都要化了。
可孩子這事!!!不能等了。
“你同我客套什么?”
她嗔道:“不過,在如何,飯也得吃。以后可不許了。”
“娘子教訓的是。”
王媽媽見小夫妻甜甜蜜蜜,大喜,當下道:“老奴這就吩咐廚房送菜。”
她一走,屋內就剩下兩人。
香爐里燃著催情香,一縷煙霧裊裊,香味適宜,讓人心曠神怡。
范坤眉宇輕松。卻嗅到屋內淡淡的藥香味。
“又燉補藥了?”
許氏眼眸一閃,而后繞過屏風,取過檀木桌上的白玉藥碗。端到范坤面前,她努力壓制著慌亂導致的手顫。
“正溫熱著。”
范坤沒察覺出許氏的反常。當下接了過來。
他道:“即是祖母的一片心意,定然不能辜負。”
而后,在許氏的希翼下,送至嘴邊。
這次的藥比以往都要苦。可范坤不曾多想,仰了仰頭,而后喝的一滴不剩。
許氏: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