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
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國公府張燈結彩,處處紅綢高掛。
他一身喜袍,身長如玉。眸色瀲滟。
這場婚事很是隆重,國公府夫婦卻沒出面,至今不肯妥協,加之顧淮之不好親近,因此敬酒的人少之又少。
獨獨易霖抱著幾壺酒,宣言要把他喝趴下。
“顧淮之,你說怎么你這樣的都要成婚了呢”
顧淮之倒是難得配合的陪他喝了幾杯。
他臉上看不清情緒。
“慕寒生怎的沒來”
易霖一頓,而后揉了揉暈乎乎的頭,嘆了口氣“如今天下太平,將軍府的那些事,你也知道。他也算是忍到頭了。”
說著,他意有所指。
“揚州昨日傳來消息,說人找著了,他一刻也舍不得耽擱,連夜便出城了,怕掃了你的興,便讓我同你說聲抱歉。”
顧淮之眸光一閃,隨及想到一事后頷了頷首。
“愿他得償所愿罷。”
易霖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易霖說著,又倒起了酒。
“你真打算同那邊僵持著今兒這種日子,你爹你娘,你舅舅舅母可都沒出席。擺明了不待見新婦。你為了一個女兒鬧的全家這般,這樣真值得”
男人指節分明的手取過酒杯,摩挲其紋理。
聞言,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嘴角。
嗓音低沉“她其實沒有你們說的那么不堪。”
他沒再說旁的,只是將酒盞送出唇瓣,仰頭喝下。一飲而盡,而后起身。
新房外,
暗七一身勁裝,身邊站著喜婆,一干婢女都在外候著,見是他來,連忙請安。
“主子。”
顧淮之隨意的頷了頷首。推門而入。
屋內喜燭染著,噼里啪啦的發出聲響。處處皆是喜意。
著喜裙的女子倚著床桿。頭蓋是紅的,喜服是紅的,就連繡花鞋都是紅的。
他眸光一顫,總算有了些許暖意。
值得嗎
他想興許是值得的。
男人慢條斯理的摘下頭頂的喜帽,踱步靠近。
“累了”
沒有回應。
他也只當她困了。
而后,男人低低笑了笑。就連他都不知在笑什么。
伸手去觸女子置于膝前的嬌軟柔荑。
冰冷的不行。
他嘴角笑意一凝。腦中劃過什么卻沒抓住。
他神情一滯,似崩斷了的弦,鋪天蓋地的悲慟襲來,他伸手扯開女子的蓋頭。
總算是瞧清了她的面容。
芙蓉面一如往昔,卻勝往昔。
美的不可方物。
他的視線一寸又一寸,往下挪,落在早斷聲息的女子嘴角。
那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才知道。原來她嘴角的血,也是紅的。
這一覺顧淮之足足睡了個時辰。
顧淮之醒來后臉色并不好看。
他難得睡一個好覺,只是這夢實在是不吉利。
偏偏此夢逼真無疑。
讓他醒來,心都是頓頓的疼。
他沒有松開阮蓁,反倒心有余悸的把人抱緊。
“阮蓁。”
阮蓁倒在他懷里,心下惴惴。
“怎么了你又夢魘了。”
顧淮之卻沒有應她,只是捏著女子的手。
是溫熱的。
他輕輕吐了口氣。然后又扯了扯阮蓁的發帶。
“我又沒有和你說過,小灰不喜紅色”
阮蓁
她很小聲很小聲道“可是姑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