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視著阮蓁,眸色沉沉“是我讓范府上下在最短的時間,認了罪。行刑時,你也見了,如今他們身首異處,你要的,我都給了,我要的,你也必須給。”
說著,他看了眼她手里捏著的帕子,配色出挑,繡工更是精湛。
“我如此之人,世子何必”
顧淮之出言打斷“我要娶的,自然是最好的。不必理會外頭那些言論。”
他俯身親了親那張慣是說些他不愛聽的嫣紅小嘴。
“蓁蓁,喜服你給我繡上一副墨竹吧。”
她欲言又止,捏著帕子的手緊了又緊。
阮蓁實在不明白,顧淮之看上她哪里了
外頭那些言論說的可沒有絲毫錯處。
她銹跡斑斑,就連活著都是茍延殘喘。若顧淮之只是貪戀她的身子,卻又何故為了她鬧的同父母生了嫌隙。
他位高權重,卻不顧流言蜚語,成了全臨安的笑柄
阮蓁不懂。她更是不敢去懂。
顧淮之貼著她的臉,虔誠的又親了親。
而后把人抱起,直往紫檀木床榻而去。
他嗓音有些啞,臉色也有些蒼白“安寢吧。”
阮蓁面色跟著白了白,整個人被放入床榻。
她小幅度的掙了掙,捏住衣領不讓他碰。
小聲道“我來了葵水。”
男人把她抱緊。而后把臉埋到她如玉的脖頸,笑了笑。
“不碰你。”
阮蓁心跳如鼓,腦袋被她按在胸前,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她險些都要以為,這個男人的心臟是為她而跳動的。
這種想法剛從腦海中蹦出來,很快,被阮蓁的理智抹去。
她身子往后縮。
“別動。”
阮蓁不敢動了。
夜幕寂寥,除了當事人,在無人知曉,顧淮之受了罰。
阮蓁聞著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甚至她都要習慣的味道,明明很別扭,卻睡意襲來,一下又一下的撥動著她的神經。
直到半夜,她被男子克制的咳嗽聲驚醒。
阮蓁睜著朦朧的睡眼。就見顧淮之起身。
“你去哪兒。”
顧淮之背著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床,后背已然疼的沒了知覺,面色白的不行,全身都是汗。
卻用最平常的語氣淡淡道“都說未婚夫妻成親之日前,不好多見,恐不吉利。”
他緩了緩又道“我去書房。”
阮蓁抿唇,很快披上了一件外衫。
“書房到底不比臥房,我去尋暗七睡。”
顧淮之輕輕咳嗽,卻越咳越癢。男人背對著她,怕她瞧見自己的不對勁,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阮蓁困意未消,費力的睜眼,一手勾起了他的衣擺,有些不放心道。她靠近。
“你是不舒服嗎”
“我去廚房給你燉碗雪梨膏。”
顧淮之喉嚨涌上一片腥甜。
嘴里的血滴答滴答往下流,砸在她剛靠過來的緋紅嬌嫩的臉上。
阮蓁嚇得小臉煞白。
“我去尋大夫。”
說著就要光腳下榻。
男人卻是無奈的笑了笑,費力的把人攔住,而后慢條斯理的伸手用著血漬在她右側臉頰,畫了朵芙蓉花。
“別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