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兩名男子連忙搶著表態,伸手接過侍女手中的錢袋子,兩人異口同聲地表示感謝:“謝夫人賞賜!”
“去吧。”
美少婦笑得溫和,眼瞅著兩人的背影遠去,眸中的笑意漸漸淡化,待到兩人前后腳邁過所在院落的門檻,已是一點笑容也無,剩下的,是那無邊的淡然。
“該斷尾了。”
她說道。語氣輕松得仿佛是在談論天氣,而不是兩個大活人的生死。
書房一時間靜了下來。
“夫人說的是,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理。”
中年貴族有些唏噓,道:“無非念著倆人跟隨多年,往常沒少干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這會子又日夜兼程回來稟報。忠心耿耿、誠惶誠恐的模樣,看著就可憐,倒讓我心中有些不忍。”
他背著手,目光遠望著兩名男子離去的方向。
隨著辦事人員的離開,煩惱似乎也被一并攜去,前不久還陷入盛怒之中的他,迅速恢復了平日的沉穩,宰輔氣度,甚是不俗。
“呵呵。趕路是真,日夜兼程就未必了。”
一只白皙嬌嫩的手掌,輕輕捂住嘴巴,美少婦笑著說道:“老爺出身高貴,向來心善,怕是不清楚下頭這些人的花花腸子。”
“若真是一心只顧趕路,沒工夫睡覺,怎么眼中一點血絲也無?連熬兩個通宵,以阿三他倆的能耐,怕要眼睛都是通紅的。”
“一臉臟兮兮的汗漬,不過是最后一天刻意維持的形象罷了。任誰騎在馬上吃了一整天的風沙,難免都是這副模樣。”
“再說到心頭‘惶恐’的程度,估計連三四分都欠奉。老爺別忘了,倆人對我的稱謂,可是連‘二夫人’里頭的‘二’字,都記得要省略掉,全程沒說漏過一次嘴。這等細節尚能注意到,心思之清明,和他們外頭裝出來的狼狽樣子,完全是兩回事好不好?”
她翹起一根蘭花指,輕輕捶了捶中年貴族的胸膛,媚眼如絲,嬌笑不已,對男人的稱呼也從官方的“大人”,改成了明顯私人一些的“老爺”。
中年貴族頓時愕然,沉下心來細細想想,果然如愛人所說,原來真正“犯二”的,其實是他自己,只好連連搖頭,苦笑起來。
眼見美少婦笑的是花枝亂顫、酥胸起伏,忍俊不禁的模樣分外妖嬈,中年貴族心中一蕩,下意識便伸手摟住了對方那嬌柔的腰肢。只剩下貼身婢女在旁,兩人之間又是男女至為親密的關系,一舉一動,自是不必再那么注意,他干脆一手將美少婦拉入懷中,另一只手對著旁邊侍立的卡瑪拉輕輕擺了擺,說道:“去吧。辦得利落些。”
“是的。大人。”
卡瑪拉深施一禮,道:“婢子曉得深淺,斷不至留下手尾。”炯炯有神的雙眼、充滿自信的回答,與她柔弱的外表、謙卑的姿態,形成了相當不小的反差。
待到婢女轉身離開,順手關上了房門,中年貴族便在美少婦的秀發之中深深嗅了一嗅,又俯首貼在她耳旁柔聲說道:“夫人且放寬心。那賤人躲得過初一,絕對逃不了十五。有的是法子讓她在世上消失。待風頭稍稍過去,我就立刻著手圖之。”
一邊說,目光已然一凝,透露著決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