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縹緲峰共有七座山峰,彼此相依、相存、相生,同時又通曉并掌握著門內不同的事務。
主峰,器峰,藥峰,戒律峰,藏經峰,通息峰,廣賢峰。
這七峰中的主峰一脈,唯有掌門及其家眷兒徒方能入駐。雖不掌管任何事情,但門中一切大小事務都要掌門來定奪。
江陵身在主峰,除去器峰之外,藥峰是他十年來去過最多次的山峰。而他與那位藥峰峰主的關系之親密,也是眾所皆知。
這一日,江陵獨自一人游走在山峰間的鐵鎖橋、盤山道上,沒成想,方才到藥峰山口便早已有人在此等候多時。
“江陵哥哥,江陵哥哥!”
少年抬眼望去,映入瞳孔當中的,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
他的嘴唇微微翹起,猶如春風拂面,溫暖和煦的笑容下,其步履也漸漸快了起來。
近在咫尺的距離,小姑娘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雀躍,一頭扎進了江陵的懷里。
整個縹緲峰,能夠稱呼他為“哥哥”的,恐怕也僅此女孩一人。
女孩姓白,叫白憐幽,年方十四,其母正是藥峰峰主白蓉。而她與江陵,從小一起玩到大,有著青梅竹馬之交。
輕嗅著縷縷發絲的芳香,少年忍不住伸出手掌,溫柔地撫摸著女孩的乖巧螓首。
后者一臉滿足地將肉嘟嘟的小臉蛋緊貼著江陵的胸膛,沒多久,這才響起她甕里甕氣的埋怨聲音。
“你數數,有多少天都沒來看憐幽了?娘親若是不叫你來,是不是就再也不見我了!”
小姑娘家軟軟糯糯的小細嗓子讓江陵心頭沒來由地生出一陣憐惜。
“我的小姑奶奶,最近這不是在忙著突破白虹境界嗎?陪你玩的時間自然也就少了許多。
江陵哥哥答應你,以后一定經常來藥峰看你。不然你來主峰找我,到時候我帶你去吃師父他老人家種的紫葡萄!”
“真的?!”
“當然是真的,騙你是小狗!”
“那拉鉤!”
“拉鉤就拉鉤!”
兩人逗留在這方小天地里,沒心沒肺地咧嘴笑著。而江陵自己也清楚,他很久都沒有笑的這么開心了。
似乎自從十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后,所有的情緒,不管是喜悅的,還是悲傷的,他都不會輕易地披露在外人面前。
一切的一切,盡數壓抑在心底。
親眼目睹江陵與白憐幽在一起玩耍時的云鶴,曾經對白蓉說過這么一句話:
只有憐幽才能夠讓江陵變成一個真正的孩子。
而這話反過來,白蓉也同樣跟云鶴說過:
能夠讓憐幽快樂起來的,只有江陵一人。
白憐幽生來便沒有見過父親,而江陵更是背負著至親的血海深仇。
所幸兩位峰主也在下意識間形成了一股默契,讓這兩個孩子彼此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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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成長。
“哎呀,壞了!我娘交代我的事情,差點忘了辦!”
“哦?是什么事情?”
白憐幽斜睨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接你上山啊大傻瓜!”
江陵聞言一愣,隨后撓著后腦勺憨憨地笑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就走?”
少年說完這話,便發覺白憐幽整鼓著腮幫子一臉憤懣地凝視著他。
“你背我!”
“啊?”
“啊什么啊呀!你背我上山,就跟小時候一樣背我!”
江陵撓著頭皮,顯然是有些不太情愿的樣子。
畢竟山峰之上弟子眾多,若是被人撞見了,他這“小師叔”的威嚴何在?
不過當他瞅見白憐幽憋的通紅的小臉,以及緊盯著自己的黑寶石一般碩大的眼眸當中所流露出的可憐兮兮的目光時,便也顧不上什么儀態了。
果然,在此之后,一天的時間里,藥峰之間傳遍了江陵到來的消息,其中無不是夾雜著各種嘈雜之音。
對于這些,江陵充耳不聞,故作“鎮定”。
一路上,白憐幽笑的合不攏嘴。趴在少年平坦的脊背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