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龍放聲大笑:
“你啊你,還是太年輕,還需打磨。
老夫現在提醒你一點,那贏不識為何敢公然截殺三公子?”
嬴蕩不假思索地回道:
“自然是那贏不識自持在咸陽經營許久,黨羽眾多,勢力盤根錯節,低估了老三的實力。”
甘龍微微搖頭:“再想想!”
嬴蕩在之前的談話中,逐漸放松了下來,恢復了之前英武姿態,閉目細細一想,腦海中得到了答案。
“本世子倒是忘了,按輩分來。
贏不識算是本世子和三公子的族爺爺,君父的族叔。
更是老祖宗贏虔的義子!”
甘龍滿意點頭:
“是了,殺死老三何須咱們出手。
借贏虔這把刀殺了三公子,可謂是殺人不見血。
即便是君候也無招架之力。”
嬴蕩摸著胡子沉吟道:
“話是這么說,老祖宗贏虔憑什么被咱們利用?
他老人家什么人,咱們這點心思他能看不出?
而且聽人說,老祖宗剛正不阿,嫉惡如仇,乃秦國柱石。
咱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癡心妄想?”
甘龍高深莫測道:
“世子分析的好,老祖宗確實剛正不阿,嫉惡如仇。
在贏氏乃至秦國甚至是七國之中,賢名遠播。
但他極為護短。
并且這一次老祖宗跟咱們利益一致。
咱們要殺三公子,老祖宗為了給義子贏不識報仇,必然大動干戈。”
“老師,您為什么確定老祖宗必會替贏不識報仇?”
甘龍神秘一笑:
“老祖宗的管家與老夫交好。
昨日一起喝酒時。
說一向不愛錢的老祖宗竟然接受了咸陽舊貴族、世族的錢財。
并且獅子大開口,這說明了什么?”
嬴蕩顫聲道:
“這說明了老祖宗給咸陽舊貴族、世族表明態度,必殺我家老三!”
嬴蕩眼神突然放光,精神更加抖擻,心情徹底平復。
“老師,您說的對。
可老祖宗自從被商君施以劓刑后,閉門謝客,尋常等閑根本不見。
就連本世子出生到現在,也就在每年祭祀宗廟的時候見過老祖宗。
平日素無交往,學生貿然前往攀附,恐怕連門都進不去吧。”
甘龍微笑著起身,世子嬴蕩趕緊去攙扶。
“老夫年輕的時候曾在老祖宗麾麾下任職,算是亦師亦友,這件事只有君候知道。
走,老夫給你引薦老祖宗!”
世子嬴蕩徹底安心。
甘龍通過今天這件事,心中隱隱覺得世子不如三公子,甚至不如少年老成的四公子嬴稷。
嬴蕩竟然破天荒的讓甘龍跟自己同乘坐一輛繡有麒麟的車輦,倒也讓甘龍倍感欣慰。
世子雖然不如三公子、四公子,但尊師重道誰都比不過。
甘龍心中也在下一盤大棋,那就是利用世子繼任秦候之后,誅殺商鞅,恢復秦國舊法。
為了維護舊貴族利益,他才甘心輔佐世子,要不然根據剛才世子的表現,甘龍早就放棄,轉而輔佐四公子嬴稷了。
時間飛逝,咸陽城,傍晚八點。
蒙恬、王賁、李信等人吃飽喝足在城主府內的校場打鬧。
贏天看了一會兒,獨自回到睡房,驚鯢在一旁伺候。
望著窗外升起的玉嬋,贏天悵然道:
“多好的月色,可惜等待的卻是腥風血雨。”
驚鯢靠在贏天腿上,詢問道:
“尊主,難道說非殺不可?”
贏天霸氣回道:
“非殺不可!
在贏不識決定殺我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注定。
我也只是順勢而為。”
驚鯢仰慕地望著贏天贊嘆道:
“尊主殺伐果斷,非常人能及,屬下佩服。”
贏天瞇著眼睛摸著驚鯢的腦袋命令道:
“叫晨曦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