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估計他先皇后嫡子身份,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從未掐滅過自己的心思。
甚至,在最近兩年,還愈發明顯…
不過過往經歷的危險裴翊宸并為和溫淺瑜細說,他只是低垂眼眸,溫和看著她道:“所以,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
他想從她那兒聽到答案,但又未給予她壓力。
一切,全看她自己的選擇。
“竟然…是這樣嗎?”饒是裴翊宸沒有吐露真實的兇險,溫淺瑜也緊緊蹙起了眉頭。
此前與他接觸,她已然知道,他在京城,并不是很受那些貴人們的待見。
但這也能理解。
畢竟他的母親出身喻家,而喻家在這十多年來,貼著的,一直是謀逆者的標簽。還有與他一母同胞,關系很好的哥哥,也是謀逆者…
但她從未想過,這些不喜,會讓他有性命之憂。
在她看來,他皇子、親王的身份是堅不可摧的,任何看不慣他的人想要行針對他的事,都得先考慮考慮他的身份。
可如今看來,好像是她錯了…
沉默一瞬,溫淺瑜終是在指尖輕輕撫過他腕間紅痕時開了口:“其實,我也是聽長輩們說起過這種布局。據說,這種布局適用于山野或是高地,只要成局,便可有效阻攔敵人。
“因為長輩說得詳細,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稍一頓,她又補充道:“不過,眼下這陣法是何陣法我雖然能確定,但他的具體出處在何處,我卻是不清楚。
“有可能,是家中長輩在書籍中偶然所得,也有可能,是旁的人同他講述過,最終讓他記了下來。”
“家中…長輩?”裴翊宸暗暗琢磨了一番溫淺瑜的話。
對方雖然仍舊沒把自己的身份挑明,但僅僅是這句話,就已經蘊藏了許多線索了——或許,她的長輩就是鎮南王府的舊人!
領悟到這一點,裴翊宸再看溫淺瑜又更親近了一分。
如果她家前輩真與鎮南王府有關,那他與她,便算是有共同的敵人了!他沒有忘記當年的事,她亦是時時刻刻掛念著真相…
那將來…他們定還有許多可以協力合作的地方!
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他卻沒往了追問:“依你看,你的那位長輩,是從書中看的陣法,還是…從別人那里知曉的?”
“依我看,是后者。”溫淺瑜蹙蹙眉,遲疑道,“這陣法精妙,卻又不常見,適用的地方也不多,甚至…甚至像是另一種常見一些的陣法的改良版!
“從書籍中學到這種專門彌補了某個適用缺點的改良陣法不容易,最可能的,還是別人告知。”
“你有懷疑的目標嗎?”裴翊宸瞇瞇鳳目。
這回,溫淺瑜終不似最開始那班猶豫,只一思索,便果斷道:“我認為,應當是宣平伯,也就是如今的宣平候,將陣法內容傳遞出去的。”
“宣平伯把陣法細節告訴了你的長輩?他們很熟?”裴翊宸挑眉。
“算不得多熟,只是略有往來。”溫淺瑜想了想,又道,“但他們之間,說不定有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