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上次那番說辭,的確是騙你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裴翊宸自然不會再隱瞞自己的心思,“指證舊案是皇子設計,貴妃、親王輔佐,并非是一件小事,我不得不慎重。
“那時與你認識不久,對你的信任還沒到敢把這殺頭罪名隨意拿出來與你討論的地步,所以,才跟你說了番模棱兩可的話。
“其實我一直不認為當年三司審理的結果是真相,畢竟,我就是在母后和長兄身邊長大的,他們是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
“母后雖出身將門,少了幾分名門閨秀的溫婉柔情,多了幾分肅殺嚴厲,但她卻絕對是一位好皇后。她擔得起‘母儀天下’四個字,作為中宮,她也盡心照料著宮中的每一位妃嬪和皇子。
“以她的胸襟氣度,絕不可能會教唆兒子行篡位之事。”
稍一頓,他又道:“兄長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他從小讀圣賢書,得賢師諄諄教誨,又受母親氣度影響,在他眼里,向來是天下為重、百姓為主。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犯上謀逆,至千萬百姓于戰亂的水火之中?”
他從來就不信母親和兄長是會犯上作亂的人,至于喻家?喻家他是沒接觸過,但依他想,能培養出母親那等人的家族,也該差不到那兒去才對。
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足以滿門抄斬的罪又是怎么來的呢?
僅僅是誤會,至于鬧到這個地步嗎?
他想,兄長和喻家遭人陷害的可能性最大,就算不是特意設計,也少不得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我知道這些,我也相信父…我也相信鎮南王府沒有犯上作亂的卑劣之人。但是,你若沒有證據…”其實,經裴翊宸這樣一提,溫淺瑜已經本能地信了大半。
但理智卻告訴她,這一切都只是他們自己的認知,并不足以證明是有人蓄意誣蔑。
“你應當跟鎮南王府有些關系吧?那鎮南王一家是什么樣的人,你比我清楚。”裴翊宸冷笑,“在這等前提下,再加上一個心系太子之位的康王,你還覺得,一定要證據才能證明?”
“心系太子之位…”溫淺瑜蹙眉。
這件事,她以前倒是不清楚。如果康王真有這份心思,且這些年一直在謀劃那個位置,那當年的事…
見她漸漸信了自己,裴翊宸又進一步道:“琴貴妃此人,一直野心不小,只不過,前太子是皇后嫡子,被冊立之時,她兒子又年紀太小,所以她才只能暫且忍耐。
“但在那些年里,她也一直沒有安分過。她的妃位,就是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才得到的。那時母后便有意見,奈何父皇心悅這蛇蝎女子,母后也無辦法。
“后來,沒了母后阻礙,她又更進一步,才踩著李氏,爬到了貴妃的位置。
“這些年,她一刻都沒停止過籌謀,近一兩年,她更是把自己的心思完全展露了出來。
“試問,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當年看著母后和太子攔了她的路,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