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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前堂是個寬敞明亮的廳堂,擺放了常見的家具桌椅,此刻在廳堂中的主座上,當今家主殷明陽正坐在那里,在他下手的位置則是坐著一個美麗嬌媚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確切地說,是繼室胡姬。
殷明陽是個相貌堂堂的男子,雖然如今已經鬢生白發,眼角多了一絲皺紋,但從他臉上的輪廓仍然可以看出他在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男子。
事實上,他的兒子們也確實繼承了他的這個優點,殷河當年還沒進入內環之地磨煉的時候,與他大哥兩人在圣城中的世家貴族圈子里也曾經風流浪蕩了一陣時光,甚至還贏得了一個“玉公子”的雅號,可見他當年也是個俊俏男子。
而此刻在他們兩個人前方地上玩耍的那個七八歲小孩,就是殷明陽和胡姬所生的殷家第三個男孩兒,名叫殷海。雖然年紀還小,但殷海的臉型也是有幾分肖像殷明陽。
此刻,殷海蹲在地上玩的是一種透明的琉璃珠游戲,好些個漂亮無比的琉璃珠子在地上滾來滾去,互相撞擊發出清脆聲音,還不時閃爍著炫目奇幻一般的光彩,讓殷海不時發出快活的笑聲。
除了這一家三口外,周圍還站著幾個仆人,另外還有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仆人也蹲在地上,正陪著殷海玩耍,時不時笑著在地上將那琉璃珠子彈出來和殷海手邊的珠子相撞,惹得殷海哈哈大笑。
胡姬看著兒子殷海,眼中滿是寵溺之色,似乎一顆心完全都系在了這個孩兒身上,過了一會,她回頭向殷明陽看了一眼,卻只見殷明陽面色有些肅然,目光深邃,似乎正在沉思著什么。
胡姬心中便有幾分不快,但并未表露出來,站起身款款走到丈夫身旁,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柔聲問道:“想什么呢?”
殷明陽看了她一眼,道:“今天我應該親自過去走一趟,把殷河接回來的。一路上也有機會跟他好好聊聊,或許能把事情跟他解釋清楚,現在聽了你的話,在這里等他回來,只怕待會見面時不免有些尷尬,若是他心中有些隔閡的話,就不好了。”
胡姬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么說,半年前殷洋過世,夫君你大病一場,一直到最近才康復過來,但身子還是虛的,實在不宜外出見風。再說了,你身為一家之主,身份貴重,肩頭擔子多少,豈可因小失大?”
說到這里,胡姬向殷明陽面上看了一眼,見他微微頷首,面色似乎緩和了些,便又含笑說道:“還有啊,你畢竟是殷河的父親,讓孩兒過來見你也是天經地義的吧。若只是為此,殷河便心生嫌隙的話,我倒是要看不起他了。”
殷明陽目光微閃,看了胡姬一眼,胡姬微笑不語,過了一會后,殷明陽緩緩點頭。
前邊地上,小孩兒殷海與那個身邊玩伴正玩得興高采烈,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胡姬聽了轉過身來,先是對殷海說道:“小海,聲音小一些,你爹爹還在這兒呢。”
說著,又對旁邊那少年仆人說道:“小石,你別跟他玩得那么瘋。”
那個叫小石的少年仆人連忙答應一聲,面上露出幾分賠笑之色。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殷海一用力,彈出了一個琉璃珠子過來,小石正和胡姬說話,沒注意到,一下子從他腳邊滑過,卻是骨碌碌一路滾到了大門口那邊,“啪”的一聲,撞到了門檻上。
殷海跳了起來,先是叫了一聲,有些不滿意地瞪了小石一眼,然后向門口跑去。
小石嚇了一跳,也是連聲道歉,然后也追了過去,幫這位小少爺去撿那顆溜走的小珠子。
屋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明晃晃亮閃閃的光芒在琉璃珠子上閃爍著,竟似有一道彩虹般絢麗多姿。殷海追到門口,看著那珠子停在了門檻邊,頓時咧嘴笑了,便快步走去蹲下身子要去撿起那珠子。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片陰影猛然出現在陽光中,讓周圍一黑,遮住了殷海的同時,一只腳從門外踏了進來,剛好一腳踩在了那琉璃珠子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