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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是虞姬舞劍,心中是寫戲文的人自己在那兒舞。那幫子手無縛雞之力的假秀才,長大兵器扛不動,短小兵器拿不出手,偏又好在人前裝出豪情,筆下繡出氣魄來。正好尋常的劍不算短亦不重,假秀才們拿在手里好歹也能揮兩下,平日里掛在腰間作裝點正合適,于動筆之前也大致想象得出拔劍、收劍該是個什么樣子。至于劍招是個什么樣子,胡亂編就是了。倘是連編都編不出來,那就直寫什么送出一劍、遞出一劍、回身一劍之類的就可糊弄過去了。”
這時,又有人接過話去,說道:“您說得還真沒錯。我在山下當差的日子里,也好去書屋里逛逛,挑幾本閑書看看。這些年,有個叫未聞清的,專寫些劍仙之類的書,凡寫到打斗之時,幾乎都是用的這類詞句。前戲羅里吧嗦一大堆,真開打了后,兩三句話就完了。好家伙,那寫出來的東西比注了水的牛肉還坑人。”
教授之人聽后,拍掌叫好,接著說道:“所以啊,就萬萬不能去學那幫子假秀才。咱們這些正兒八經練體的要是也去練劍,豈不就跟假秀才們一個德行,又酸又弱了么?”
此話一出,立時周圍哄堂大笑。雖是戲謔笑話之言,可言中也頗有幾分道理。早先在學堂之時,就很少見到有體學弟子專修劍法的,多只是帶著練一練罷了。當初有幾個師叔的弟子還是沖著外面一些裝門面的差,才在最后幾年里專門去練劍。彼時,戌甲剛開始習練兵器,對于師叔的無奈之言尚難以理解,這會兒便更明白了幾分。
這天戌甲正在大場中隨大隊一起習練著,忽然遠處起了動靜,跟著所有人都停住,朝動靜方向望去。好一會兒,才陸續有人過來,通知眾人離開。雖是不明就里,眾人還是被領著出了
大場。等到了場邊,回望過去,才發現另有一撥人進到場內。憑之前的寥寥印象,戌甲看出這撥人應該都是器學出身的。
此時,旁邊該是也有人看出了這一點,便有些沒好氣地說道:“這幫練器的可真是架子大得很,看樣子也是練陣,就把場內的人統統轟了個干凈,真把咱們練體的給當成孫子了!”
此言一出,四周多有附和之聲。可半天過去,也只有附和之聲,根本沒人出來表示不滿。戌甲雖站在人群之中,卻沒那些不忿之氣。倒不是認可了眼前這些,只是每每想到自己那師傅都認了,自己再執拗下去也沒多大意思。大勢已然如此,唯不知自己活不活得到老極少生,否極泰來的時候了。
那些器學之人進到場內,擺出了個尋常的圓弧排陣。而后各自從袖中取出一柄靈劍,以靈氣控于一側肩頭之上。此時,陣中射出一支響箭,只見大約二十幾柄靈劍齊刷刷地飛上半空,而后劍尖朝下,紛紛射向場內一處地方。一陣齊聲撞擊鳴響過后,那處地方揚起沙塵。好一會兒過去,待沙塵散開后,便看到那些靈劍整齊地插在地下。中間幾柄直立,周圍的漸漸往外傾斜。那處地方并不算大,可戌甲仔細看了看,竟沒見到有任何兩柄靈劍插在一起。看清楚了這一點,再看向那些器學之人,戌甲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還能說什么好呢?就兩個字,厲害!